“絕對不能再繼續下去!”杜文和嘆了口氣,他來到西川才幾個月功夫,雖然已經預料到了二郎神廟的影響,但未曾想到,整個蜀中人都在為其奔走。
若是再繼續下去的話,不說彈劾他的人,就言若是激起民變,亦或者受到本土官吏的抵制,他這個知府真的做到頭了。
“書信發下去了嗎?”
“早就發了,應該不會發生什么大事!”幕僚輕聲道:“二郎神廟一時半會肯定解決不了的。”
“那就好!”杜文和嘆了口氣,說道:“某本以為,在朝廷周旋于諸相公之間,已然不易,不曾想,任地方封疆大吏,竟然也有如此難處!”
“難啊,難——”
幕僚們則無言以對,地方官吏本就難為,上有高官,下有胥吏,中有豪右,還有大量的普通百姓,可以說,應付起來都很困難,若是經驗不足,定然傷透腦筋。
而朝廷就簡單了,只需要應付相公,結交同僚,會應酬就行了,那些大事,則是宰相們的活力,普通的朝臣只需要悶頭做事就行了,平常拍拍皇帝馬屁就完事了。
“府君,二郎神乃是福德正神,庇佑一方安寧,可不是那些害人的淫祠,毛頭小神,須謹慎對待!”
一個機靈的幕僚認真地說道:“許多蜀人去朝廷任職,他們許多是二郎神信徒,若是處置不好,彈劾可是免不了的!”
“那又該如何?”杜文和幾個月來,雖然有了些許經驗,但到底是不足,還是需要依賴于幕僚,眾人智長。
“清楚淫祠,可是朝廷,以及陛下的意思,我若是放過二郎神廟,雖然不會得罪蜀中百姓,但絕對會惡了陛下和政事堂,這可是自絕前途——”
杜文和感慨道:“得罪蜀中百姓事小,大不了我又去他地為官,但若是得罪政事堂和圣人,那就糟糕了,前途就罷了,最后很有可能回家種田了,我這四肢不勤的樣子,怎么會種田?”
幕僚們也面面相覷。
杜知府要是去職了,他們是幕僚,可都是他聘請的,自然就被解散,衣食父母就沒了,這就有點難受了。
“在下有一計,不知可行否?”
“快快說來——”
幕僚好整以暇地說道:“淫祀、正祀,本就是朝廷所分,而二郎神廟雖不在正祀之列,但卻不得為淫祀,而且二郎神乃李太守之子,本是功臣之后,其根底清晰,不是什么山精野怪,淫邪之徒,府君何不上奏朝廷,正式將二郎神廟納入正祀?”
“到時候不僅蜀中百姓對您感恩戴德,就連那些蜀中出去的官吏也會對您大有好感,對您的前途,可謂是大有助力!”
“更關鍵是,府君剛來西川府不久,西川府也剛剛組建,百萬蜀民何曾知曉府君的威嚴?此事若成,西川州縣,不盡皆俯首帖耳?”
“妙哉!!”杜文和拍了拍腦袋,開心的笑道:“我們一直糾結怎么拆了神廟,走入了死地,如今得先生一語,可謂是茅塞頓開!”
“化不利為有利,先生真是大才,請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