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老頭談論了好一會兒,李嘉又賞了一枚銀幣,幫其女兒湊足嫁妝,他這才騎上馬,面色沉重。
湖南的民生問題,還是挺多的。
尤其是丁口的缺失,完全影響了湖南的發展。
“郎君——”田福連忙走過來,一臉的關切。
“走吧!”李嘉搖搖頭,直接縱馬而去,一行人緊隨其后,又開始了吃土時間。
待到了岳麓山的集市,已經是下午未時三刻(下午一點四十五),市集依舊熱鬧非凡。
雖然肚子餓,但民間的飯菜,他實在沒胃口,鐵鍋還未流傳開來,基本上就是一鍋燉,香料也少,味道難以言表。
索性就直接回到了麓山寺,李嘉才草草吃了口面,飲了口冰鎮酸梅湯,這才緩了口氣。
長沙府七州,數十縣之地,不過六七十萬人口,這還是加上蜀地和江西府的移民后的總人口,用后世大半個湖南省來養活這么多人,的確是夠奢侈的。
“讓幾位相公來見我!”李嘉眉頭一皺,輕聲道。
“喏——”
麓山寺后山的一個小院中,政事堂就姑且設置在此,幾位宰相們倒是涼快了不少,就是有點窄,適應的倒是可以。
“今年長沙府、湘西、荊南府一帶,天氣炎熱,怕是有旱災!”
趙誠看著地方上送來的奏本,瞬間有些頭疼,瞅著孫釗一副淡然的模樣,他隨口說道。
“恐怕也得早做準備!”孫釗聞言,嘆了口氣,說道:“這般若為真,又得減免賦稅了,還得救濟百姓,希望能下幾場雨吧!”
孫釗一開始掌管轉運使司衙門,如今成為次相,戶部算是他的勢力范圍,似乎與錢糧接觸久了,養成了吝嗇的毛病,萬分不想出錢糧。
“希望能下雨吧!”孫光憲也嘆了口氣,說道:“這亂世以來,各地水渠溝壑也不曾維護,堵塞者居多,朝廷如此錢糧還算充足,不提興建,維護一番倒是可以的!”
孫光憲新進政事堂,基本上算是工部的話事人,自然代表工部的利益,說到了旱災,他借坡下驢,談起了水利之事,工部最大的工程軍械司,被皇帝把持,如今頂多修修府道、州道,著實松散。
“如今朝廷也不富裕!”孫釗瞬間臉色一變,唉聲嘆氣道:“夏稅還未收上,各衙門就急匆匆要錢,可不能亂花!”
“況且你們工部,每個月修路,就得要數萬貫之多,怎地還要錢?戶部的錢糧都有了定數,可不能輕易亂為!”
“去年秋后,我記得還存在了四五百萬石糧食吧,應該說綽綽有余才是!”
趙誠看了一眼守財奴般的孫釗,笑著說道。
“這些錢糧,乃京城及禁軍的糧食,每月須得數十萬石,不可輕動。”
“夏糧再過兩三個月就會上收,在說,每個月轉運使司上繳百萬貫商稅,拿出幾十萬貫來,將長沙府的水利工程修一修,也無關系!”
趙誠輕聲說道,語氣雖輕,但卻有一錘定音的效果,孫釗見自己也占不到理,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