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學剛建立不久,拿出百貫,再多擴建一番!”
蕭善文發覺,這一萬多貫錢,實在太多了,地方雖然三七分,但依舊財力雄厚。
不愧是望縣。
難怪前唐時,失去了北方的半壁江山,但依舊憑借著江南一地,而茍延殘喘下來,甚至借助其錢糧,平定了安史之亂,其潛力,果真不可小覷。
常州四縣,晉陵縣收了五萬石糧,常州最粗略的估計,也能有二十萬石,錢也能有七八萬貫,果真是天下十大望地之一。
整個江寧府能有多少呢?
他不由得陷入了遐想,可惜這不是他一個縣令能知道的。
作為縣令,他無疑是幸福的,因為這一萬多貫錢和上萬石糧食,只要發足胥吏們的俸祿,留一些預備災害,其余的基本上任由他使喚。
這是上千年來,百里侯的權威就是如此,哪怕他用其喝花酒,撒著玩,也只能招致非議,而不能定罪。
到了宋朝就沒這好處了,所有的錢糧千里迢迢運送回京,然后才拿出僅僅讓衙門運轉的錢糧回來,讓地方極為拮據,面對亂民,亦或者災害時,毫無抵抗能力。
所以,東京一失,北方全境就淪陷了。
“縣尊所為,也是極為妥當的!”幕僚摸著胡須,贊嘆道:“方方面面還具到,甚至還顧及到了教化,這才是為官之本!”
“但,這只可一,而不可再,不然就有人彈劾公器私用,您收買人心咯!”
“某自當省得!”蕭善文笑著說道:“晉陵縣數千戶百姓,區區五十七人,哪能完全治理,財政還算寬裕,我決定再招數十人,湊夠百人,才勉強掌控這座縣城!”
“鄉村,則要到明年了,編甲檢地,到時候再說吧!”
“也多虧了先生之力,僅以百貫,還望笑納!”
“某慚愧,尺寸之功,只能愧受了!”幕僚也樂的合不攏嘴。
百貫錢,足夠買上數十畝地了,千里迢迢做幕僚,不就是為了錢嗎?
陪著縣尊再干幾年,攢夠了錢,又得了人脈,到時候就回家,專心讀書,考秀才、舉人,中進士,積累了官場人脈,到時候就算是舉人,也能當個縣尊了。
“邸報出來了嗎?”蕭善文心中有了計較,隨口問道。
邸報十日一刊,上書朝廷政事,以及皇帝的動向,更是有各地的趣聞故事,大眾皆喜聞樂見,而他這個縣令,更是必讀的。
遠在地方,但心卻在朝廷,書信雖然細致,但卻麻煩,最佳的了解方式,自然是邸報了,每次他都要細細研究數天,觀摩朝廷動向,才心安一些。
畢竟他可是翰林出身的進士,遲早要回到朝廷的,不能不了解,疏離太多可不好。
“已經到了!”幕僚從書案上拿起一張幾疊的厚紙,墨香味還在。
“這邸報,疊的越來越多了!”蕭善文說道。
“十府之地,自然事情多,我看了一下,這次約莫有十面了,錢也漲到了十二文,寄送過來,也得十文,邸報賺的錢可不少呢!”
幕僚贊嘆道:“聽聞如今每刊發一次,約莫萬張,甚至求之不得,都有人謄抄販賣,邸報下次估摸著就得兩三萬張了!”
聽其述說,蕭善文莞爾一笑,拿過來嗅了嗅,墨香味十足,這是長沙邸報特制的墨,平日里供政事堂及六部衙門書寫,僅僅比皇帝的墨低些,也是天下間難得的墨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