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能拖到明年!”
李嘉咬著牙說道,他從位置上站起,對著諸位宰相說道:“諸位就沒有法子嗎?”
“除了國子監,就沒有人力了?”
“陛下,微臣以為,與國子監并立的講武堂,如今也有數百名將校,他們識文斷字雖不及國子監,但仍舊可勝任!”
一直存在感不足的曾吏部尚書,如今的宰相鄧斌,發出了自己的聲音,他贊嘆道:
“知廉恥,識忠義,武人敢不效力?講武堂已經辦理一年有余,已經卓有成效,填充入度田編戶之列,想必是極為合適的!”
“怕是不妥吧!”趙誠考慮的更深一些,言語道:“國子監學生并無官身,而講武堂最次的,也是個都頭,若是讓其參與,怕是怨聲載道,畢竟,總不可能向他們授予秀才的功名吧?”
“這倒也是!”
李嘉聞言,雖然這是個法子,但卻不能不考慮一下武官們的心情,沒有上好的利誘,極其容易引發怨言,尤其是在這個亂世,軍隊大盛的情況。
文人造反,十年不成,武人造反,旬月就起。
法子不錯,就是沒有好的應對方法。
瞧著又陷入了死胡同,孫光憲微微一笑,站出說道:
“這些武官們雖然看不上秀才功名,但其卻有家人,陛下,咱們可以這樣辦,武官們去地方度田編戶,就蔭其一子,亦或者子侄入國子監!”
“國子監一向是名師多,書籍成山,想必是他們也想讓自家的子侄國子監,待到明年,國子監又得增添數百人!”
“此法甚妙!”李嘉拍手叫好。
對于人性的鉆研,還是老人在行。
望子成龍的心態,無論是哪個朝代都有,如今亂世,教育資源缺乏,哪怕自己不想,但為了讓自己的子侄兄弟入學,這些武官們肯定趨之若鶩。
要知道在隋唐,五品以上的官吏才有資格推薦子嗣入國子監,后期放松了一些,但起碼也得有官身,普通的將校、富商,可是沒那個資格。
如今只能辛苦幾個月就能有個入國子監的名額,想必是極為愿意的。
“卿家所言,乃是妙策,如此一來年底必然能完成三府的度田編戶,明年的錢糧,想必是更上一層樓了!”
李嘉笑了笑,隨即就賞賜了些綢緞過去,讓孫光憲、鄧斌二人喜不自勝。
禮物雖小,但卻代表著皇帝的恩寵,意義非凡。
“只不過,明年江西、江寧、閩南三府,百姓較今年,更是多上一倍,按照戶籍來看,起碼得四百萬,國子監今年可許秀才功名,但明年總不可能許以舉人吧?”
李嘉才高興沒多久,就思慮起明年該如何了,他沉聲道:“這些人,家財甚多,不可以常理推算,度田乏累,身心俱疲,其定然是不再愿的,朕也不想輕授功名,舉人是可為官的,萬萬不可授之!”
秀才的功名,只能為胥吏,免徭役,而舉人不僅可以參與進士考試,而且缺官時,可以直接入官場,若是輕授,就會造成名爵泛濫了。
胥吏多些沒啥,官員太多,就成冗官,斷不可取。
聽到皇帝焦慮起明年的事,宰相們感慨太難,度田真不是一般朝廷能做的,就算有心,也無力,困難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