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鈞繼承皇位已經十年,年不過四十,但身體卻日漸消瘦,久無子嗣,索性就收養了外甥為養子,以為皇嗣。
他自幼讀書,明事理,比起其父劉崇的窮兵黷武,他治理國政越發的仔細,雖然以軍立國,但北漢的民生卻緩解了不少。
由于年紀比耶律璟小,但劉鈞卻稱呼其為父,自稱男,契丹又經常下旨稱呼其為兒皇帝,讓其心情郁結,又經常遭受潞州、鎮州、府州等兵馬騷擾,讓他身體日趨衰弱。
由此,隨著地位穩固,劉鈞不像其父那般恭敬,所以契丹援助減少,卻又經常譴使呵斥,讓其越發的難受起來。
如今宋軍又來圍城,尤其是新得拋石車,竟然落下幾顆石頭到了皇宮中,把他嚇得不輕。
見到自己名義上的弟弟劉繼業這般辛勞,他心中的忌憚之心稍解了不少,關心道:“繼業辛苦了,待宋兵退去后,某定然有所獎賞!”
“這是末將應盡的職責!”劉繼業抬起頭,沉聲道。
“好!”一旁響起了喊叫聲,宰相郭無為拍手叫道:“有劉將軍、馮將軍這樣的重臣名將,何愁國事不興?”
郭無為是道士出身,哪怕為相了,但依舊是一身道袍,由于與后周有怨,所以一直飽受信賴,只是這幾年卻減了些許聲勢。
無他,他交友廣泛,與趙匡胤都關系匪淺,說白了,就是親宋派,所以劉鈞雖然依舊信任,但防范漸起。
“如今契丹鐵騎受阻于石嶺關,還需些許時日才能到,不知太原城防衛如何?那拋石車,威力又怎樣?”
郭無為輕聲問道,但劉鈞卻十分在意,顯然是代君而問罷了。
“拋石車的確威力不凡!”劉繼業沉聲道:“與之前見識的拋石車皆不一樣,威力更大,射程更遠,但其準頭卻不行,城墻堅固,只要將士們躲于女墻下就無大礙!”
“只是亂石入了太原城,許多百姓受了災!”
“唉!”聞言,劉鈞嘆了口氣,無奈道:“國勢艱難,郭相,從府庫中拿出一百貫錢來,分與受災的百姓吧,雖然少些,但聊勝于無吧!”
“諾!”郭無為應下。
這場面有些滑稽,劉繼業卻習以為常了。
城內受災百姓何止千人,一百貫,每戶分個百錢就算多了,但北漢府庫一直拮據,連宰相月入也不過百貫,節度使也只是三十貫。
只是北宋的十分之一的水平,由于國小民貧,物價騰貴,實質上遠遠不止。
所以,就算是這百貫錢,朝廷也是吝嗇的花,畢竟每年朝貢契丹人,可是數以萬貫,其他的花費自然能省則省。
“如今糧食充沛,將士用命,以末將之見,至少能守兩個月!”
劉繼業認真道。
“好!”劉鈞點點頭,說道:“契丹那邊派人來言語了,石嶺換太過于險要,折損了不少人馬,須得繞路而來,這幾日再辛苦一些,待契丹人來了,宋兵自然就會退去!”
談起契丹人,劉鈞立馬臉色扭曲了,他對著一旁打坐的繼颙和尚,輕聲問道:“法師,不知存銀可夠?”
繼颙和尚是曾今燕王劉守光的兒子,五臺山出家,利用五臺山距離契丹近的機會,每年換回數百匹馬,甚至冶煉銀礦,使得北漢有了向契丹交的保護,所以受到極大的信賴,任命其為五臺山十寺都監,上升到全國宗教事務領袖鴻臚卿,再加宰相都僧統檢校太師兼中書令,位極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