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春耕的到來,鳳州忙碌的很,張暉躺在床榻上,腦海中思慮萬千,身前身后名都已經考慮,了無牽掛,唯獨鳳州新團練使還未到,讓他頗為焦慮。
春天到來,反而讓他發身體越發的虛弱,從寒冷到溫暖,差異變化,讓他的病越發嚴重,他心中想著,自己這個兒子,怎么還未來看自己?
“張文延還沒回家嗎?他近日在做什么?”張暉有氣無力地問道。
“郎君如今忙活的很,我讓人傳他過來。”
管家連忙應下,瞧著其平白的臉色,嚇了一跳。
而這時,剛享受兩三個月團練使生活的張文延,聞聽父親叫自己,匆忙而歸,他生怕自己父親一不小心就沒了。
“你舍得回來了?”瞧著張文延額頭帶汗,張暉這才點點頭,輕聲道:“這些時日,你忙些什么,整日不著家,可有什么事瞞著我?”
“沒有,怎會如此呢!”張文延嚇了一跳,連忙搖頭道:“如今春耕在即,我去督促城外的田莊去了。”
“你騙的了誰?”張暉咳嗽一聲,鼻子嗅了嗅,說道:“你身上還帶有酒水味,顯然是與他人飲酒作樂,而你身家不豐,又孜然一身,無有官職,人家憑什么請你?”
“你是不是打著我的旗號,胡作非為了?”
這般抽絲剝繭的言語,張文延著實嚇了一跳?他連忙道:“兒子不敢?只是一些朋友罷了。”
“不是就好!”張暉閉上眼睛,擺擺手?說道:“我預想自己活不過多久了?公衙私家已經安排妥當,已然心無掛礙了?可惜,某再也回不去幽州了?那里已然是胡人的天下。”
“你就把我葬在鳳州吧……”
啰嗦了幾句?張文延默默地聽著,待其睡下后,詢問大夫,果然其撐不過三月了。
沒有父親這個虎皮?張文延感覺自己建立在金錢上的權勢?已經搖搖欲墜。
而,聽說東京來的使臣,亦或者團練使,已經到了長安,距離鳳州已經不遠。
他沒那么傻?冒充父親將自己舉薦上去,朝廷定然是不會批準父子繼任的?所以,這場朝廷天使?非福是禍。
心中沒了主意,品嘗到了權勢的妙處?他怎能輕易地舍棄?他匆匆而去?來到了李府,贊助他掌權的李錦家中。
這兩個月來,兩萬貫錢財,他還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李錦沒提,他也不準備還,因為金礦與鉛礦的已經過手了。
如此兩人關系越發的親密。
比如,兩人聯手,將白水關、仙人關進行調防,將守將的位置進行私底下轉賣,得了近五千貫。
這兩關位于鳳州南部,比鄰興州,交通要道,商賈往來,稍微就能撈到不少的好處。
僅僅不過三個月,他們已經將整個鳳州改換一新,政策大變。
李錦面對這般的情況,心中越發歡喜,鳳州的滲透,進展非常快,超乎想象。
甚至,張文延秉承著權力不用過期作廢,想要裁軍,讓五千鳳州軍變成三千,節省軍費,這般讓李錦勸回來,如今南北大戰一觸即發,鳳翔已經派人過來警告了數遍,這要是裁軍,太過于露骨,反而不美。
其胃口,越來越大了。
張文延一過來,李錦寒暄了片刻,這才飲茶對坐,李錦問道:“張兄因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