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楊廷璋見此,回鎮晉州之后,安分守己,絕不妄為。
趙匡胤不放心,有拘與他的身份,又怕忌憚其他藩鎮兔死狐悲,所以就任命荊罕儒為鈐轄,監察其行為。
而荊罕儒因為楊廷璋是周朝的近親,懷疑他對宋朝有二心,每次進入楊廷璋府中,隨從的人都手持刀劍,想要找機會殺楊廷璋。
楊廷璋一向是胸有丘壑,足智多謀,他反其道而行,選擇推誠相待,毫不設防,荊罕儒多日來一無所獲,也不敢動手,最終離去。
后來,由于晉州位置險要,趙匡胤實在不放心,所以選擇將其移鎮與邠州,為靜難軍節度使。
如今,來到這貧瘠的關中,已經五年有余,雖然天高皇帝遠,但楊廷璋早就知道周朝大勢已去,所以沒有復立的心思,平常只是打獵飲酒,好不快活。
初春時分,關中下了一場小雨,大地雖然未滋潤透,但也明顯是個平年,路邊鉆出許多青青小草,點綴著別樣的風景。
關中多年來人丁滋生,又多為都城,無論是造宮殿還是日常生火,都需要木柴,所以境內的山林都被砍伐完畢,水土流失嚴重,甚至到了唐時,需要遠至秦嶺砍伐樹木。
楊廷璋看著這土黃的大地,心中不由得升起許多苦悶,多年來的瀟灑生活,雖然快活,但他的一身本領抱負卻施展不得,只能憋屈在這片土地上,再也回不到東京了。
“使君,家中來了一封信,說是郭守文郭團練的書信。”
這時,突然有個兵卒跑了過來,沉聲說道。
“郭國華?”楊廷璋有些訝異。
作為后周的皇親國戚,他當然知曉被郭威收養,平常跟隨左右,識文斷字的郭守文,說起來,由于郭家慘遭滅門,他們這些親戚,反倒是受到重用,關系自然也不錯。
“怕是五六年沒見到他了吧!”
感慨了一聲,想著其年歲已經三十多了,卻依舊一事無成,守在宮殿中被拘束,他不由得感慨萬千。
“咦——”攤開書信,他細細閱讀起來,半刻,一刻,兩刻,不足五百字字的書信,他就這樣站立著,看了兩刻鐘,面色嚴肅。
“知曉這件事的人有幾個?”楊廷璋眉頭一皺,問道。
“由于郎君身份緊要,又是郭團練,所以就只有我與管家知曉。”
“嗯,辦的不錯!”楊廷璋點點頭,說道:“自今日起,家中辦酒宴,隨便找個正當的借口,把軍中的將校們請過來飲酒。”
“喏——”兵卒什么也不問,就點頭離去。
對于這般跟隨自己多年的親兵老卒,楊廷璋頗為信任。
“如此說來,宗訓還活著,并沒有被殺,還被封王了,唐國如今北伐中原,趙匡胤呀趙匡胤,有你苦日子吃了。”
“不行,我家人在東京,須得想個好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