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署名“邢州郭宗訓”的書信,如同飛蛾一般,迅速地傳揚各地,整個河南道,瞬間就亂成一鍋粥。
孔宜估量的不錯,射聲司數年來的經營,以及“剿宋助周”旗號的擴展,萊州的唐軍再也不作掩飾,開始攻城略地。
登州、萊州,濰州、青州、密州、淄州,齊州,兗州,從東到西,快速地改旗易幟,整個山東半島,泰半的州縣都被囊括進入,逼迫泰寧軍所在的鄆州。
換句話來說,因為顧忌泰寧軍的存在,唐軍才堪堪停下攻略的步伐,準備進行威逼政策。
這樣一來,為了重始軍心民心,濟州的州縣不斷地派遣人拜訪,就是想要借助這位文宣公的面子,但卻得到一個養病的借口。
如此以來,面對近在咫尺的唐軍,地方的州縣全部都慌了神,掛印而去者不知凡幾。
經過唐軍正式舉起“剿宋助周”旗幟,遠在東京的宋國君臣們,終于知曉后院出了差錯。
趙光義聞聽這樣的境況時,一時間難以置信,數萬大軍莫名其妙的登陸河南道,簡直聞所未聞,難道揚州被攻克了?
心中打著鼓,對于朝廷覆滅的后果,他稍微一想,就渾身顫抖?連忙拾綴一番?就去往了皇宮。
原本他還想叫上趙普,但一思量?人家作為首相?怕是早就清楚明白了,恐怕此時早就進宮。
果然?他剛來到皇城大內,就有宦官領著口諭?讓他進宮?正好趕了個巧。
整個皇宮的氛圍與往日大為不同,宦官宮女們凝聲屏氣,走路都謹慎小心,顯然能夠影響他們情緒的只有皇帝?他的兄長趙匡胤了。
進入殿中?只見武德使王仁瞻正跪立在地,被趙官家連聲呵斥。
而趙普,則皺眉而坐,似乎在思慮著什么。
“河南道發生了這般大事,武德司竟然如此遲滯?半個月了,才得知了結果?武德司還有甚的解釋?”
“俺不求你們比過那射聲司,就及上其一半?這天下早就安穩了,依我看?怕不是人家都打開東京城門了?俺還在皇城內睡大覺呢?”
顯然?趙官家實在是被氣到了,唐軍登陸登萊半個月,打出旗號,早就站穩腳跟,武德司這才傳出消息,以至于朝廷慢了數籌。
要知道,河南道可是東京臂膀,皇帝費盡心思,廢黜了兩個節度藩鎮,派遣了知州文官,為朝廷貢獻了大量錢財,這般的后方,也被乘虛而入,簡直讓人膽顫心驚。
想到這里,趙光義就想起數年前的那場陳橋兵變。
作為過來人和親歷者,趙光義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當時后周制度上存在的漏洞,陳橋兵變前,“都下嘩言,將以出軍之日策點檢為天子,士民恐怖,爭為逃匿之計”,民間輿情紛然,“惟內廷宴然不知”。
整個東京城因為點檢做天子的謠言跑了七七八八,但皇城大內竟然猶未可知,仍舊讓趙匡胤這個點檢領兵北上,實在是太驚心動魄。
所以,兄長一登基,就現在他要想辦法堵上這些漏洞,以防歷史重演,便任命心腹老部下王仁瞻為“武德使”,執掌武德司。
想到王仁瞻,趙光義就心頭一稟,其人和趙普、李處耘等人一樣都是兄長的心腹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