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城者有之,而說服王蕃帥歸誠的也有之,后者若行,前者自然就無功而返,反之亦然。”
劉正業額頭露出些許細汗,左右環顧,這才痛下決心,說道:“無用多少親兵,就憑借著咱們四十號人,足以——”
“好——”孫文進大笑,說道:“全城安危,諸位的榮華富貴,就在大家自己手中,莫要讓他離去。”
眾將紛紛臉色凝重,討論了一番,劉正業一馬當先,提著劍,帶著眾人就直當當地離去,浩浩蕩蕩,不著片甲。
一路上,巡城的兵馬見到這群牙兵,甚是訝異,但卻又不敢管,目視著他們去向了衙門。
保護王彥超的,自然也是牙兵的一部分,乃是更加親近的家丁,看到浩浩蕩蕩的眾人,不由得詫異道:“天色已晚,恐怕蕃帥已經睡下了,還是明日再來吧。”
“廢話少說——”劉正業斜瞥了一眼,冷哼道:“我等有要事求見蕃帥,快去通稟,耽擱了,用你腦袋來頂。”
受怵牙兵平日的桀驁,沒有敢阻攔,連忙前去稟報,將王彥超從睡夢中拉起。
“出了何事?”王彥超一臉不喜,近些時日他常睡不安穩,如今被擾清夢,怎能不煩躁。
“是劉指揮使,以及一并軍官將校求見,言語有大事稟告。”管家連忙說道。
“恩?”王彥超眉頭一皺,牙兵能有什么事,需要大動干戈前來,他不由的問道:“可著甲,帶有兵卒?”
“并無,只著短衣。”
“讓他們進來——”王彥超揉了揉眼睛,讓自己清醒些許。
很快,一行四十來人,浩浩蕩蕩地進入了臥房,氣勢洶洶,一副干大事的模樣。
“恩?”王彥超眉頭一皺,呵斥道:“若是有事,幾人便罷了,一群人擠在一起作甚?”
劉正業本抬頭挺胸,信誓旦旦,此時突然就彎下了腰,說道:“蕃帥,您說的在理,你們都出去——”
隨即,出了指揮使,兩個副指揮,其余的人都出去。
“蕃帥,咱們是來替兄弟們求一條活路的。”
劉正業沉聲道。
“活路?你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王彥超見到他們這幅模樣,立馬就曉得有蹊蹺,笑吟吟地說道:“有事就說,別憋著,咱懶得與你們廢話。”
“蕃帥——”劉正業幾人連忙跪下,抬頭說道:“如今陳倉被魏,鳳翔也被占,軍心惶惶,甚至有人還準備夜開城門投敵,鳳翔軍生死存亡,還望蕃帥三思——”
“三思?”王彥超冷哼一聲,說道:“有什么可思的。”
“你們為了性命,就轉眼把我出賣了,也把陳倉城出賣了,有我說話的余地嗎?”
“末將不敢——”幾人低頭,不敢對視。
王彥超則陷入了思考。
一向忠誠可靠的牙軍,竟然也投了敵,其他的部隊自然也不出意外,或許真的有人開城迎敵。
況且,沒了牙兵的支持,他又怎么統帥那些兵馬呢?
心中定下,顧及身后之名,他仰天長嘆:“官家,非我王彥超不忠,實不得不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