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州。
之前經受一番屠戮后,鄧州城荒無人煙,如今還沒恢復,剩余的數千人瑟瑟發抖,一如既往地逃去了鄉下。
所以,待韓重赟回到鄧州時,鄧州城空落落的,糧草無多,徒留下一座座空蕩蕩的房屋,這倒是方便了禁軍,住得舒適。
韓重赟坐在衙門中,臉色鐵青,手中緊握的,是來自襄州的軍信。
襄州距離鄧州兩百余里,他自然嚴密關切,生怕一不小心襄州就沒了,他這個鄧州也得完蛋。
只是軍報上的內容,著實讓他詫異:“晴天霹靂,城墻倒塌,一片廢墟——”
“荒唐這他娘的什么鬼東西,你確定是軍情?”
“老子從軍數十年,南征北戰,從來沒有見過棺材來攻城的。”
“招討,的確是這般!”小校一臉委屈道:“咱們的人親眼見到,唐人將十口棺材放在城下,一聲雷霆聲后,襄州城塌了一半,然后唐軍長驅直入,就拿下了襄州城。”
“其快馬加鞭,馬都快累垮了,就帶回來這個消息,我本也不相信,但據斥候回報,唐軍距離鄧州,只有五十里。”
“什么?”韓重赟再也站不住,整個人都顫抖起來,脫口而出道:“多少兵馬,可有攻城器械?”
“約莫三萬余人,浩浩蕩蕩,從襄州方向而來,看樣子并沒有經受多少攻城廝殺,士氣高昂,想來襄州城的消息不假。”
小校也忍不住顫抖起來,說道:“如今唐軍若是再拿棺材,咱們該如何?漳州都沒擋住……”
“他娘的。”韓重赟氣急敗壞地說道,這話怎么越聽越不對勁,他心里也很不得勁:“你就不知道拿棺材去對付他嗎?”
“以棺材對棺材?”小校驚呆了,這操作也太驚奇了吧。
“算了!”韓重赟揮揮手,說道:“就算咱們有棺材,也沒有人家的法子,只會自取其辱。”
“這鄧州城被咱們之前攻破,破舊許多,如今看來是守不住了,趕快召集兵馬,這鄧州是待不住了,把東西都收拾好,回東京。”
韓重赟原本準備回洛陽的,但伏牛山脈不好走,所以還不如直接回東京來的方便。
襄州失守,南陽盆地自然不保,況且襄州都守不住,“棺材”之法作用下,還有誰能夠罩得住?
很快,宋軍就收拾行囊,快速地離開了鄧州城,臨走之前,將鄧州洗刷個干凈,什么都沒有留下。
待唐軍到來時,只剩下一座空城。
而李嘉這邊,收編了襄州兵馬,只留下一萬人,其余的都派遣到江陵看押,順便又讓江陵再次輸送糧草,支援關中。
唐軍浩浩蕩蕩,在整個南陽盆地橫行,鄧、唐、均、房、均,金等州,皆主動納土歸降,讓李嘉享受了一把,什么叫攜老扶幼,簞食壺漿。
這就是王師待遇吧!
當然,這是官面上的說辭罷了,這些地方鄉老,官吏,只是怕大軍如篩,將整個山南東道洗刷,生靈涂炭罷了。
不過,有曹彬在,山南東道如此順服,也是理所應當的。
李嘉來到鄧州,見到這座慘遭屠戮的空城,不由得感慨萬千:“宋兵殘暴如斯,由此可見,中原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等北上,也并非為了社稷,更是為了解救百姓與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