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的市場價,南方每斤鹽在二十錢左右,而北方則是三十來錢,即使派出運費,鹽商所獲其利,還是極為可觀的。
自然而然,鹽商們濟濟一堂,讓新成立的巡鹽衙門,分外的熱鬧。
不過,巡鹽衙門本來就是屬于縣衙,比較狹窄,一時間甚至有些擁擠,數以百計。
許多人互相看不過眼,眼神挑釁,吵鬧聲不絕于耳。
畢竟鹽的產量是有限的,你多吃一口,他就少一口,這般都是競爭對手,誰能不急?
就在大家吵的不可開交之時,鄧斌,鄧相公,帶著一群衙役,浩浩蕩蕩地出現,場面為之一靜。
“見過巡鹽御史——”眾人紛紛拜下,顯得格外的和諧。
“起身吧!”
鄧斌四十來歲,面色紅潤,多年來擔任高官,皮膚白皙,體態豐滿,氣勢十足,他一坐下,眾人這才敢輕易落座,小心翼翼地望著他。
對于一眾鹽商來說,這是他們所見過最大的官員了,堂堂的政事堂宰相,哪里敢亂來。
而對于鄧斌來說,他一介宰相,百官之首,平日往來不是鴻儒就是高管顯貴,如今突兀地管理這群鹽商,他還真是頭一遭。
不過,多年的為官經驗,外加官員對于商賈的威勢,讓他從容不迫,甚至,一言一行,都具有莫大的威力。
“本衙新立,乃是陛下見鹽政混亂,不堪為用,所以特任某兼任巡鹽御史,顧名思義,凡涉及鹽業之事,都由本官受理。”
鄧斌擲地有聲地說話,眾鹽商寒蟬若禁,不敢言語。
見到這些人這般服從,鄧斌這才緩了口氣,環顧四周,從容不迫地說道:“新的規矩,大家已經知曉,凡販鹽者,都須鹽引,且不限地域,無有鹽引,一律為販私鹽論處。”
“至于鹽引,則以四千錢為一引,售往各地后,必須每斤鹽價格在二十錢以下,高者,也以販賣私鹽論處。”
這話說完,眾人嘩然。
沒想到,販鹽竟然還有限制,這讓他們束手束腳,二十錢,只是翻個倍罷了,利潤大幅度降低,讓許多人格外的遺憾,沒能達成心中的目標。
鄧斌看著商賈們的喜怒哀樂,他神情不變,繼續說道:“由于萊州灣鹽場,年產海鹽不過二十萬石,因此,此次鹽引,只有五萬引,最低者一引,高者一千引。”
“相公,不知這鹽引如何可得?可是價高者得之?”某個心切的人連忙問道。
“只要交十貫錢,就可參與抽簽,按照抽簽來定。”
鄧斌搖搖頭,念出一番皇帝所言語的規則:“只要交了錢,就有了抽簽的資格,而簽上,則標注著所獲的引數,最低不夠一引,最高千引,公開公正童叟無欺。”
那些身家單薄的鹽商聞言,不由得大喜,而那些豪商,則皺起眉頭,最高不過千引,也就是四千貫,這哪能達到他們壟斷當地鹽業的行準?
外加每斤最多二十錢的限價,這讓他們頗為不爽利。
但,他們并沒有選擇退出,因為百分百的利潤,讓他們難以舍棄,付出些許腳力費,就可安穩的讓利潤翻倍,這種好事,可謂是最好的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