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八,中秋節雖然過去二十來天,但汴梁依舊未擺脫喧囂,市井之間尤其熱鬧,摔跤斗雞者,不可勝數,洋溢的節日氣息,久久不曾散去。
這也難怪汴梁的百姓們如此的歡愉。
從淮南到汴梁的運河,前不久再次進行疏通,來自于江南,甚至是嶺南的稀罕物見,源源不斷地涌入汴梁,糧價已經三連跌,每斗只有二十錢。
而例如必須的鹽,更是跌落到了二十五錢每斤,茶,酒,醋等日需物料,也應聲下跌,收入不變,物價下降,這不是間接的提高水平嗎?
王乾晃悠著從西街買來了糟羊蹄,小步正快地跑著,然后又去買了點冰鎮酸梅湯,急匆匆地往府里趕。
他本也是個讀書人,但卻久久不曾考上舉人,時間越拖,讀書人越多,無奈地只能跟隨弟弟,在京城衙門找個書吏的事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一路從長沙遷徙到了汴梁,本以為長沙房價已經算高了,不曾想,汴梁的房價更是嚇人,沒有幾十萬錢,根本就買不著庭院。
見此,一家人十余扣,只能租了個兩進的小院,這般,每個月得要三千錢,雖然兩人為官,但日子依舊緊巴巴的。
“希望,去洛陽能好點,只是吃食玩樂沒有汴梁多咧!”
王乾又想起弟弟的病情,太醫說是水土不服,還得多修養才是,一家人可指望著他爬升,可不能出事啊!
臉上滿是擔憂,心事重重之下,不知不覺,他就來到了自家的門前。
這時,突然有幾個七八去的小人,穿著錦衣,如小大人般,提溜著禮物,在幾個健仆的護衛下,來到他的跟前。
一個似乎比較年長,他拱手,有模有樣地行了一禮,文縐縐地說道:“這位丈夫有禮,請問此乃王教習家嗎?”
“小郎君有禮!”一見這般,王乾立馬知道他們背景不一般,連忙回了一禮,態度很好地說道:“正是上書房王乾,王教習家,不知幾位郎君來自何處,我好通稟一聲。”
“王教習家好破哦——”
“是呢,又小又破——”
一旁的幾個小孩,則對著王宅指指點點,嬉笑著,議論著,王乾聽聞,雖然臉上帶笑,但心中卻有些不喜。
我兄弟,好歹是上書房教習,皇子之師,就算是宰相面前,也有幾分薄面,這幾個頑童,忒不識禮了。
況且,這府第,可是每月三千錢,算是中上人家,哪里算差了。
“莫要亂說!”領頭的男孩似乎有些威望,喊了一聲,幾個小人這才止聲,其對著王乾恭敬地道歉道:“幾位弟弟年歲太小,不識禮數,還望莫要怪罪。”
“孩子的話,哪能當真!”王乾連忙擺擺手,心道,此子年歲不大,但有禮有節,謙虛大方,看來背景不一般,我有一女年紀相仿,若是聯姻,怕是做夢得笑醒。
臉上笑容日盛,王乾連忙說道:“小郎君無有拜帖,那還望告訴姓名,我好通稟一聲。”
“正是這般!”男孩猶豫片刻,點頭道:“就言語李復歆,攜數位幼弟前來看望教習。”
“少待!”王乾一聽姓氏,就以為是宗室子弟,畢竟是皇子身份貴重,出門禮儀排場極多,哪能是幾個健仆陪同。
心想是宗室中前來巴結的人物,自己不好出來,就讓孩子前來,倒是有幾分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