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他對于所謂的定遠將軍散階不以為意,因為將軍的旗號,亂世以來,不再是受人尊重,甚至只要手底下有幾個兵,都能被稱作是將軍。
太過于口頭化。
直到御營使司傳來軍令,普及了武散階之后,他才詫異:“不曾想,我這個定遠將軍,每月還能添上一千六百錢——”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笑出聲來,這點錢,根本就是聊勝于無,甚至有點多余。
要知道,按照軍中的規矩,他這般統帥萬人的營提督,手下的親衛就是五百人,錢餉與之匹配,就是五百普通兵卒的月逢,也就是四百貫,一年近五千貫。
而與他相等,多些的,整個朝中,也不過是數十人罷了。
每個月多上一千六百錢,真是撓癢癢啊!
“不過,對于底下的弟兄們來說,倒是一筆不小的錢財。”
他一向是體恤兵卒,深信帶兵打仗,不光是憑借著謀略,更多的還是手底下弟兄們的悍勇拼殺。
普通的隊正,一個月多出百多錢,可緩解太多困窘。
隨即,他叫來兩位副提督,以及四軍指揮使,以及二十來位營指揮使,整個軍帳滿滿當當。
宣讀完御營使司下發的軍令后,曹彬沉聲道:“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每個月的幾百錢,但這對于底層兄弟們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軍銜散階普及開來,也是陛下的意思,咱們御營一定要施行。”
“提督——”這時,某個虎背熊腰,胡子拉碴的軍指揮使站起身來,大聲說道:“軍銜什么的,咱們自然要遵從陛下的意思,但說什么軍銜可以指揮下階之人,我就不懂了。”
“憑什么,我訓的兵,隔壁的張狗子就能指揮?那我不是白忙活了嗎?”
“陪——”張狗子站起身,啐了一口,笑罵道:“你王胖子的兵能怎樣?還能有我點厲害?我還怕你小子指揮我的兵呢!”
“肅靜——”
曹彬見兩人站起互相扯罵,不由得皺起眉,冷聲道:“你們還是沒有聽清楚,平日里還是各管各的,只有打仗的時候編制亂了,兩軍相遇,低軍銜的,就得服從高軍銜的,這是就是新的軍規。”
“提督,也就是說,一切都打亂了,隔壁江寧營的,也能指揮我們這些軍指揮?”
張狗子詫異道,滿臉的不可置信。
“沒錯——”
曹彬想了想,雖然心里也不理解這規矩,好不容易帶的兵成了別人的,真他么難受,但他只能挺著胸脯,直聲道:
“只要是遇上了,低軍銜的就得服從高軍銜,他可以指揮我的人馬,我也可以指揮他的人馬,沒有區別。”
聞聽此言,所有人萬分難解,但也不得不罵罵咧咧的選擇接受,這規矩在他們看來,實在是太狗屎。
不過,軍令如山,他們也不得不屈服。
曹彬搖了搖頭,走出了軍營,看著不遠處正在遛馬的山東營提督張萬勝,他不由得走了過去。
聽聞其乃是李信,李公爺的旗下悍將,如今入了御營當了提督,也算是少有的。
畢竟能力可以,忠誠的把關可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