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一如既往的平靜,天空中無數的星光,與地面的黑暗相襯,顯得格外的漂亮。
寥寥些許火把,只在頭人的軍帳旁顯眼,而帕爾就只能羨慕的份,他不懂的星光如何廣闊,但卻對于夜間的明亮,格外的憧憬。
火把的燃燒,是需要牛油的,無論是木柴,還是牛油,對于如同的牧民來說,都是一筆巨大數字。
“淅淅瀝——”夜間被尿憋醒,帕爾無奈地起床,沿著帳篷,披上自己的破舊羊皮襖,這是他最好的一件衣裳,可不能落下。
“恩?”忽然,他耳旁傳來了些許的腳步聲,好似是馬蹄一般,悶沉沉的,多年以來的放牧生涯,讓他保持著警惕。
投目而望,只見遠處風吹草低,烏黑麻漆,不見絲毫的人影,在沒有亮光的情況下,他與瞎子無異。
“不會有錯的!”帕爾大吃一驚,他趴下,耳朵貼著地面,那種馬蹄聲源源不絕,他絕對不會猜錯。
草原植被稀少,圍欄什么的自然沒有,各種軍帳,以部落為中心,延展開來,數萬的漠南部落,咋七八啦的匯聚在一起,與齊整的幽州鐵騎,亂中帶序的大同騎兵相比,根本就是一團亂麻。
帕爾立馬就跑將而起,朝著頭人的帳篷而去。
“站住,你這個卑賤的家伙——”守衛阻止了他,目光帶著審問:“首領已經睡著了,打擾到他,你活不到明天!”
“我有要事!”帕爾急不可耐地說道“我發現有敵軍,一大股敵軍,正在不遠處趕來,馬蹄聲不斷地在響!”
“哼,你在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守衛冷哼道:“旁邊都是契丹人的大軍,怎么可能有敵人,就算是敵人,襲擊的也是契丹人才對。”
“真是敵軍,這馬蹄聲與咱們的不同,很重,就跟著了鎧甲一般,咱們這里那里有那么多著甲的?”帕爾急了,忙不迭地說道。
“怎么回事?”忽然,帳篷中傳開了呵斥聲:“什么敵人,馬蹄聲的?”
“等死吧你!”守衛冷哼一聲,然后匆忙地向帳內匯報,帕爾則在焦急地等待著。
忽然,帕爾感覺地面都在顫抖,火光也在不斷地顫動,一股極為沉悶的馬蹄聲,終于傳到了耳中。
“怎么會有馬蹄聲?”忽然,一個雄壯的身影,披著毛皮,從軍帳中走出,他驚慌失措地說道:“快,快召集部落勇士——”
草原上多年來的互相砍殺,讓他們擁有極強的警惕心,不只是他這支部落,許多部落也驚醒過來,慌忙地穿戴武器,聚集。
只可惜,駐扎在草原之上的軍營,一馬平川,根本就沒有什么防守的可能。
草原在許多馬蹄踐踏之下,沉悶地哼哼著,楊業操作著馬匹,把長矛放平,他那匹駿馬,已經與他心意相通,直沖前方。
作為統帥,他一馬當先,引發了眾人的跟從與歡呼,士氣高昂的騎兵們,身著鎧甲,如同下山之虎一般,兇猛的向前奔涌,喊殺的撲就而去。
多年來的養精蓄銳,這伙大部分為禁軍的騎兵們,自然沒有了夜盲癥,月光下,依稀還是能看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