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玄機搖搖頭,感嘆道:“數百年來,誰不知曉,大唐皇室,一直追崇道教,甚至將其納入了宗室,而當今皇帝,對于太宗皇帝修建的老君觀,也絲毫沒放在眼里,直接進行處理。”
“對待道教就是這般,對付咱們,豈不是更加冷酷無情?”
“這……”玄明愣了愣,說道:“咱們大福先寺,應該沒有那些骯臟之事吧!”
豈料,玄機搖了搖頭,說道:“大福先寺數百人,骯臟之事隱秘的深,亂世以來,多虧了那些豪家香火,才勉強撐住,怎會沒有干系?”
此話一出,玄明也為之啞然,他思慮重重,這才萬般無奈道:“如今這皇帝,借著整頓司法之便宜,將火點到了咱們出家人身上,其比世宗還要厲害啊!”
大福先寺的預料,其實并沒有錯,剛回洛陽不久,李嘉就直接通知政事堂,要對全國范圍的宗教寺廟,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整頓,剔除那些雜蟲,污穢。
還天下一個真正的清凈出家之地。
這理由,與郭榮這種明晃晃的那刀子割肉強太多了。
別的不提,這理由光明正大挑不出錯來,甚至在宗教界,許多出家人也看不慣亂世以來的,寺廟道觀的污穢,對于此事大為支持。
而統一了政事堂的思想后,李嘉又在出家人中獲得了支持,于是,他又讓邸報大肆宣揚,從而爭取到輿論的支持。
事實上,司法公正,為民做主這些事,是廣受歡迎的,那些狂信徒再怎么反對也無用。
從洛陽開始,無論是白馬寺,還是大福先寺,一個也沒落下。
成立一年多的巡捕司,八百名巡捕,穿著皂紅相間的官袍,別著刀,快步地在大街小巷穿行。
對于巡捕司熟悉良久的洛陽居民們,對于其如此大規模的行動,大為驚詫。
隨之,待他們看到巡捕們去往了人人崇敬的寺廟時,許多人都驚呆了。
亂世來,朝不保夕,這些寺廟自然香火旺盛,不少人乃是忠實的信徒,見此,義無反顧地跑將而去,準備救佛。
“嘩啦——”
巡捕們哪里能慣著他們,直接抽出了腰刀,對于這些臉色漲紅的刁民他們直接呵斥道:“走遠些,耽誤了朝廷辦事,吃罪的起嗎?”
“小小巡捕,如此放肆——”這時,某個上香的書生,見此,不由得昂首挺胸,直接說道:“大福先寺,一向是至善至德之地,豈能容你們褻瀆,還不快快離去?”
巡捕們被這股氣勢所震懾,外加許多百姓的鼓噪,一時間反而落入了下風。
見其這般,讀書人越發的趾高氣揚起來:“你們吃著俸祿,皆是民脂民膏,卻不為民做事,反而來往大福先寺,打擾了出家人的清靜,褻瀆了佛祖的安寧,罪莫大焉——”
“我看,有罪的反而是你——”
這時,巡捕司指揮使,從大福先寺中,拽出來一個光頭大漢,其面對百姓,朗聲道:“此人乃是不久前,在積善坊搶奪布行,連殺三人的悍匪,衙門一通好找,就是尋摸不到,不曾想,其竟然待在大福先寺中,做起來了假和尚,真是天大的笑話。”
讀書人聞言,為之一怔,眉頭皺起,打臉那么快,他有些接受不了。
“我認識他,這雜種,大白天的殺人,跑走時,還踹了我一腳,我屁股至今而疼呢,就是這家伙,刮了頭發,我還認識——”某個男人說道。
“是他,就是他!”某個四十來歲的婦女,叉著腰大喊道:“那天,他占了老娘的便宜就跑,還打翻了攤子,我的胭脂水粉可值錢了——”
這般一來,讀書人臉色紫青,再也待不住,落荒而逃。
“啊——”而一旁的主持玄明,則雙目一翻,直接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