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于定難軍的李光睿來說,他的選擇,比折氏還要狹窄。
無他,太原的陷落,對于折氏來說,只是隔山震虎,那對于定難軍而言,就是晴天霹靂了。
北漢的存在,讓中原對定難軍有極大的容解,而去年的那場攻伐戰,他們又不在,自然而然,心中有所不安。
定難軍節度使李光睿,雖然是個武夫,沒有其父這般圓滑事故,但卻知曉分寸情況。
一得到詔令,他立馬就準備征召各部騎兵一萬五千人,然后還獻上戰馬兩千匹入京,算作是去年未到的賠罪,希望能挽回點皇帝的心思。
戰前的準備必不可少,但走一樣,卻是必須,且急切要做的。
那就是為黃河修建橋梁。
十萬的御營北上,黃河如今的渡河水平,是不足以支持的,幸虧如今黃河結冰,乘機修建,不然等到夏天,就遲了。
對于此,負責黃河事務的張維卿,直接想要罵娘。
又是去除淤泥,又是修堤壩,還得修橋梁,真是太折磨人了。
不過,皇帝撥下十萬貫后,他就不再抱怨,心平氣和地認真工作起來。
李嘉多次召開御前會議,經過多次的商討,終于將北伐幽云的時間,定在了四月初一,正好處于晚春時分。
天氣不冷不熱,正適合大規模的行軍。
而對于契丹人來說,尤其是東北那地方,恐怕雨雪剛剛融化,化為大量的凌汛,才露出底下的青草,饑餓了一個冬天的戰馬,才啃食兩把青草,遠遠沒到恢復的時候。
不過,似乎是去年北伐北漢太過于犀利,自去年開始,來自于北方的細作探子,越來越多,射聲司根本就忙不過來。
與南方不一樣,北方的各府,還沒有形成度田檢戶,自然就沒有戶牌這個東西,對于防范密探有所疏漏。
有人說了,北方人幽云地區的口音與中原自然有所不同,自然很好的能夠分辨。
但是,契丹人曾經擄掠過大量的文武百官,以及百姓入北,口音什么的,各地區的都有,根本就防不勝防。
對此,射聲司將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洛陽,以及河北府一代,嚴格篩查那些來自北方的商隊。
畢竟契丹與大唐并沒有通商,更沒有榷場,毫無疑問,商隊肯定是走私的。
一套扣押,審查下來,總能弄到幾個細作。
而皇帝貢獻的“不眠法”,“禁閉法”,可謂是貢獻了不少的力量,因此,射聲司指揮使吳青,特地前來匯報。
“自去年十月到正月間,共抓獲契丹細作五百余人,甚至許多契丹武士光明正大的在商隊中,簡直是太不把射聲司當回事。”
吳青憤憤不平地說道。
李嘉聞之,不由得一笑。
這個時代的細作,也就是密探,能有多厲害,偽裝在商隊中,塞點錢就能過,方法一如既往的老套,但卻頗為實用,只是在頗為專業的射聲司這里,不好使了。
而大唐對于契丹的滲透,則也是商隊,契丹人粗獷的管理手段,讓射聲司的滲透無往不利,許多被擄掠的貴族官吏,無時無刻地想著回家,自然情愿充當消息提供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