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黨項人,既要用之,又要防之。
在李繼勛看來,折氏與李氏相比,只是較為聽話一些,都是黨項人,都是世襲,根本就沒啥區別。
一代兩代人,能夠聽話,那三代,四代呢?
若是長久的不管,不約束,遲早會變成心腹大患。
“所以,豐州等六州,絕對不能被其等吞并!”李繼勛沉聲道:“占據這里,就能對河西馬分一杯羹,這對于朝廷的馬政來說,是極為有力的。”
“那,您的意思?”楊業微微點頭,聽得認真。
“這次出兵,向導一旦來了,你就來帶領前鋒五千人,一人三馬,打契丹人個措手不及。”
李繼勛微微一笑,輕聲道:“我在后方親自坐鎮,折氏與李氏,絕對不敢放肆,到時候軍功都是咱們的,他們頂多是賜予一些賞錢罷了,也不敢提出土地。”
李繼勛作為主將,他深刻的認識到,三十多歲的楊業,才是皇帝最看重的,而五十五歲的自己,已經日薄西山,接下來,借由楊業的東風,獲封個伯爵,就能下來養老了。
況且,大同到豐州,近八百里,日夜兼程,一人三馬,他這把老骨頭絕對顛不住。
與其搶攻,還不如坐鎮大軍,作為主將,可以說是躺著都能領功。
“我老了,接下來的就得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李繼勛頗為感懷道,五十多歲,歷經數朝,他是真的累了,雄偉如郭榮,悍勇膽大如趙匡胤,皆成了一捧黃土。
不過,如今天下終于一統,對于百姓來說是好事,而對他這種武將來說,更是一場幸運,安享晚年,坐擁太平。
“楊將軍!”李繼勛看著其年輕成熟的面孔,不由得想賣個好,不由得說道:“你我二人,受職為安北都統,若是不出意外,安北都護府,怕是要復立了。”
“漠南六州,怕就是其地了,你可得抓緊機會啊!”
楊業微微一愣,點了點頭,思緒萬千。
都護府,與府上平級的,而且是軍政一把手,較之知府,權力更大,乃是封疆大吏。
正四品的官階,再往上,就是五軍都督府,再是軍機處。
這對于普通的將領來說,是莫大的誘惑,尤其是楊業不過三十來歲,如果成就了這番,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帶著這番心情,楊業回到了自己的軍帳,麾下的將領已經齊聚一堂,等待他多時。
尤其是黨進這斯,更是焦急萬分。
“都統,如何,您兩位商量出個甚?”
瞧著黨進這個武夫急不可耐的表情,楊業立馬冷著臉,吩咐道:“立即準備五千人,一萬五千匹戰馬,以及五千人三日的伙食,子時準時出發!”
“是!”所謂人轟然應下,不敢耽擱,唯獨黨進留了下來,憨笑道:“咱們可是要千里奔襲豐州?”
“知道那么多干嘛?還不回去,子時若是沒齊,饒不了你!”
楊業沒慣著他,直接說道。
但黨進卻仿佛得到了準信,興高采烈地離去,有仗打,能立功,就是他最高興的事。
見著其猥瑣的笑容,楊業不由得被逗笑了。
這家伙,表面粗糙,內里卻靈動的很,不愧是一名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