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府君,朝廷來了消息——”
這是,府衙的小吏,氣喘吁吁的奔跑而來,不住地吶喊著。
“這是朝廷發下的文告!”
符彥卿眉頭一皺,接過一看,隨即又舒展開來,花白的胡子,越發的柔順起來:“哈哈哈,朝廷讓老夫回京敘職,看來,陜西府是待不久咯!”
“恭喜府君,賀喜府君——”
都知曉其一對女兒入了皇宮,眾人滿心的羨慕,這渭北地區,著實不好待啊!
“哎,沒什么好祝賀的,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只能回到洛陽養老咯,諸君保重!”
騎上馬,符彥卿老當益壯,似乎想起什么,他扭頭說道:“府學的話,一千貫怎么夠,再提一千貫,這可是府里的顏面,某在耀州的私宅,就當做府學所在吧!”
耀州上下為之動容,而其下長安府,則歡聲雷動,去往洛陽的二十個舉人,竟然有一人進士及第,比陜西府強上太多,長安府上下,與之榮焉。
長安知府,乃是在后周,趙宋時期西京留守向拱,如今擔任長安府尹一職,雖然長安府位置崇高,但卻不如之前西京留守那樣顯要。
畢竟,如果長途奔襲的話,洛陽兵馬,一日可至汴梁,其就是郭榮安排的西大門。
向拱治長安以來,一改之前治洛的松懈怠慢,而是兢兢業業,使用了十二分的氣力,終于讓長安恢復了些許元氣。
也因為目睹了其能力,皇帝一道諭旨,讓他轉任陜西府知府,加工部尚書銜。
高職低配。
這也是對于其的彌補。
長安與陜西,地位還是不同了,只能在官銜上彌補。
“陛下這是信我啊!”
就其他人為此不平之際,向拱則吐露心聲,感慨道:“我以降臣,擔當一府大員,陛下怕我委屈,加了尚書銜,如此明君,怎能不讓老臣感激涕零?”
于是,接到諭旨不到三天,向拱就收拾行囊,去往渭北的耀州。
而接替他長安府尹職位的,乃是湖北知府韓熙載。
知府是正四品,而府尹是從三品,對于韓熙載來說,不亞于半步跨入了政事堂。
要知道,首相也才正二品,其他宰相,也不過正三品罷了,只要他再升遷一次,就是邁入政事堂了。
而此時,他已經六十九歲了。
一時間也涕泗橫流,難以言表。
多年的抱負,即將舒展,怎能不讓他感慨萬千。
陛見完皇帝后,韓熙載馬不停蹄地趕到周府,探望周宗,南唐司徒,太傅,其已經纏綿床榻多日,就連皇帝,也探望多次。
床榻旁,周娥皇暗自垂淚,眼眶通紅。
李煜突見韓熙載,有些尷尬不知所措,兀自的站在那,身體僵硬。
而韓熙載深鞠一躬,忙不迭地轉身而去。
“你怎么如此呆愣!”
周娥皇頗為氣惱道:“人家已經是西京府尹,轉眼就會宣麻拜相,你這般無禮,還以為自己是國主不成?”
“我,我不敢有這妄想!”
李煜面對強勢的妻子,頗為無奈道:“多年未見,只是不知如何相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