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思慮萬千的時候,一個魁梧的身影走了進來,滿臉的笑容。
此人就是涼州防御使狄劍,年不過二十七八,就出使西域,帶兵奪回了涼州,也是唐崇山之所以能擔任知府的緣由。
狄劍乃是州防御使,官階與州刺史等同,位入正五品,而知府,則是正四品,整整高出了一品兩階。
而且,一個是文官,一個是武官,差距難以道計。
所以,狄劍雖然頗有些自傲,但對于唐崇山,卻只能拜服。
“沒事就不能找你喝酒了?”唐崇山大笑,自從被迫閹割后,他就喜歡效仿那些武人的行徑,比如大笑,豪放喝酒。
比起文人的陰險,武人的粗獷豪放,更令他喜愛。
“哈哈哈,多謝府君!”狄劍拱拱手,大刀闊斧的坐下,顯得極為親近。
唐崇山也滿意他的表現,說道:“來,喝喝這些,你在西域,怕是常飲,今個再嘗嘗,可還行!”
“好酒——”狄劍飲了一杯,瞇著眼睛笑道:“這在于闐,可只有王室才能飲上。”
酒過三巡,兩人都有點微醉,但意識清醒。
唐崇山讓服侍的丫鬟離開,只留下二人,他目光明亮道:
“狄兄弟,可想天天飲上這般酒?”
“太貴了,兄弟我夾帶不豐,實在難以招架!”
狄劍搖搖頭,苦笑。
“那,你可想讓私囊再豐盛些?”
“末將知足了,錢這東西太多也無用!”
“狄兄,你可愿一直徘徊在防御使,不想再升一階?”
唐崇山沉聲道。
“想,怎么會不想呢?”狄劍站起身,清醒了許多,他無奈道:“男兒就是這般志氣,防御是這個位置,我并不滿足。”
“那就好!”
唐崇山大笑,隨即一臉認真道:“你可知曉?去年,隴右府,下到河湟地,占了四州,真正的成為了一府之地了。”
“末將當然知曉!”狄劍一臉正色:“可謂是勢如破竹,郭將軍,還封了伯呢!讓人好生羨慕!”
“咱們涼州,卻也只是個半殘的,城外的六谷部,虎視眈眈,咱們收個稅,他們也得三番兩次的搗亂,快樂不知道多少的事!”
唐崇山嘆了口氣,說道:“只要六谷部在一天,咱們就只能蜷縮在涼州城,難以再進一步,我這個知府,也只能干著刺史的活,甚至還不如內陸的一個刺史。”
“府君,您的意思?”
狄劍眼睛一瞇,低聲道,渾身滿是警惕。
“就跟你所想的那樣!”唐崇山目光炯炯地說道:“如今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六谷部之所以難制,就在于,其不止盤踞涼州,在青海等地,也有不少的部落,一旦起兵,足以擴充兩三倍。”
“而如今卻不然,郭伯爵,將河湟部落拿下,那些朝奉的部落,改頭換面,投向了隴右府。”
“六谷部也投鼠忌器,害怕咱們跟隴右府兩面夾擊,所以最近倒是規矩了許多。”
唐崇山氣勢激昂,猶如當年殿試上的揮灑筆墨:“趁他病,要他命,是時候真正的收復涼州了。”
“到時候西進,讓西涼府,名副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