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官家人,哪里有空閑!”
趙白虎搖搖頭,說道:“不過,衙門說,下月初,多加個百錢,算是辛苦錢了。”
他作為巡捕,在洛陽,每月不過五斗米,以及八百錢,再加上平時的小收入,日子過的還算充足。
只是兒子讀書,開銷就多了。
“爹,先生說,我已經過了開蒙,明天開學,得買一些書來讀了。”
大郎吃著肉,羨慕地看著自飲自酌的父親,認真道。
“什么書?”趙白虎心頭一顫。
“孝經,詩經,還有論語。”大郎想了想,說道。
“多,多少錢啊~”
“孝經一百五十錢,詩經三百錢,論語四百錢!”
“這,一貫了啊!”趙白虎感覺自己腦殼疼了,這是自己一個月的俸祿。
“兒子讀書,哪能不舍得錢!”渾家咬著牙說道。
“不過,先生說,這是官印版的,如果買抄版,就能減半。”
“我兒子讀書,就得官印版,衙門印的才靠譜。”
趙白虎咬著牙,頗為認真道:“我聽人說,將來考秀才舉人,也得根據官印版來,可不能將就。”
一家人又樂呵地吃著飯菜。
到了晚上,床榻搖晃了一刻鐘,才將將停下。
“渾家,大郎讀書都那么費錢,咱們要是再生幾個,怕是招呼不過來啊!”
趙白虎氣喘吁吁,渾身是汗。
這個時候,想到這些,他感覺床榻的樂趣,突然就消減了許多。
“怕啥,大郎讀書,老二就跟你去干巡捕,老三就去做個學徒,開個鋪子。”
渾家依舊有些意猶未盡,她吧唧了幾下嘴,這才清醒了一些,她想起什么,連忙道:
“對了,我聽說,去年洛陽縣(洛陽城三縣之一)中的兩個秀才,其中一個準備開個私塾,賺點錢再去考舉人。”
“咱們可以把大郎送過去,考個秀才就簡單了。”
“再考?”趙白虎搖搖頭,他消息靈通,輕笑道:“那老秀才年紀大了,朝廷規矩,過了四十就不能考舉人,他今年三十九,明年的舉人,自然考不得。”
“估摸著想要開私塾,一來是為了改善生活,二來想借孩子謀求關系,放個好缺。”
“這兩年不比從前,秀才沒那么容易放縣令缺了。”
“對了,束脩多少錢?”
“十貫,一年。”
“老秀才,他怎么不去當江洋大盜呢?搶錢啊!”
趙白虎愣了,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