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婚不過數月,衛王,中山王夫婦,就攜帶著家產,以及奴仆,浩浩蕩蕩地向著西北離去。
這是就藩的第一批親王,李嘉心頭蕩漾,又有些不舍。
吐蕃那樣的地界,也不知二人能否適應,堅守住呢?
洛陽城的百姓,許多人也是哭成一片。
無他,親朋好友的離去,在這個路途不順的年代,此去不亞于生死離別,今生難見。
“徐兄,殷兄,好生保重!”
徐鍇兄弟,并陳喬,張洎等南唐舊臣,來到洛陽城外,送別苦難倒霉的二人。
徐游,殷崇義二人,可謂是一言難盡。
心中的苦楚早就哭光了,但此時此刻,依舊令人難受。
“你們保重吧!”徐游二人嘆了口氣,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等——”這時,張洎突然喊了一聲,讓登上馬車的二人,停下了腳步。
回首一看,百步外,一輛裝飾輕奢的馬車,緩緩而來,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車簾掀開,露出一張縱酒過度的臉。
“郡公——”幾人連忙驚呼,立馬拜下。
“哎!”李煜見到這幾位曾經的舊臣,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今日知曉你們二人離去,某心有不忍,只能過來見最后一面。”
“自從來洛陽多年,咱們這番見面,竟然是之后一別,你們的年歲不小,都怪我無用,庇護不了你們,致使如此之災。”
聞言,幾人眼眶通紅,淚撒衣襟。
去往吐蕃,被洛陽人稱之為西災,世代居于蠻荒,怎能不讓人畏懼?
“我等最后拜別郡公,此去杳無音訊,還望郡公保重身體!”
徐游,殷崇義二人,最后行跪拜禮,然后滿臉困難,踉蹌地登上了馬車。
目送他們離去,一時間滿是傷感。
李煜心頭惆悵,想要賦詞一首,但終究還是作罷,在洛陽,還是規矩一些,今次,已經屬于冒昧了。
多年來君臣,散的散,如韓熙載等人,走的走,真正值得掛念的徐游,也離去了,他心頭越發難受。
徐游陪他長大,又會吟詩作賦,更是徐家人,自幼就關系親近,這個最好的玩伴,卻也將去往吐蕃。
長久被酒精麻醉的大腦,突兀地清醒了片刻,他恍惚間明白了,這是男人手中必須要有權的原因罷!
滿臉落寞地朝著徐鍇兄弟,以及張洎等,拱拱手,李煜坐上馬車離去。
徐鍇望之其背影,也不由得嘆了口氣:“郡公如今依舊安穩,我等心中也無憾了。”
張洎聞言,輕聲道:“陛下恩重,心胸寬廣,只要郡公往日如常,必然不會有什么事的。”
“走吧,走吧!”徐鉉笑了笑,又搖搖頭:“亂世終將結束,心態放寬,太平時日來了,就得換一個腦子來過活了。”
……
李賓與李復文這對叔侄,成婚相差數日,啟程時間則也是同一天,為了安全相伴而行。
數千精銳的兵卒護佑左右,讓兩人安穩許多。
過了三門峽,到了長安祭祀太廟,繼續出發,走數百年的唐蕃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