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昌翼聽后,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早就想到會有這么一天,我愿意配合你們,無論是什么!”
“事實就在那里,并不會有所改變!”
李淮環顧四周,輕聲道:“只要您還在,胡氏還在,虛妄的宣揚,并不會帶來什么好處,那些鬼祟的人,終究還是會找來的!”
“您,您要我怎么辦?”
胡昌翼慌了:“對于天下什么的,我們并不在意,也不想認祖歸宗,甚至,我子孫,都不得改姓李。”
“李與胡,并無差別!”
李淮輕聲道:“您也莫要太慌張,陛下對并沒有什么惡意,只要想要驗證一下您的身份,無論真假。”
胡昌翼恢復了心情,到底活了七十歲,他這才道:“真的能如何?假的又會如何?”
“假的自然相安無事,就當我們沒來過!”
李淮慢慢說道,語氣誠懇:“如果真的真的,那就只能去往洛陽。”
“陛下明言,封王就藩,必然之事,宗室貴胄的血脈,總不能流落民間吧,長久下去,心懷不軌之人利用了,這就不好了。”
見著胡昌翼依舊心惴惴不安,李淮這才說道:“放心,大唐滅了十國,那些國主們依舊好好的,對于您這樣的宗室血親,自然不會吝嗇,污了名聲。”
話已至此,胡昌翼無奈,只能回到房間中,拿出了一些衣物,玉器,以及寶玩等等,都是皇帝皇后貼身的私藏之物,甚至有孩童的裹衣,也是御用的。
就算他騙取,搶來,買來,也不會那么齊全,完整。
老宗室看了看,仔細辨別,感覺是御用之物。
隨即,又交給院外的工匠們看看,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得到一個肯定的答復。
李淮心中波濤洶涌。
竟然是真的。
一下子,他就對于胡昌翼態度,恭敬了許多,無論什么,光是一個昭宗的血脈,就足以讓他敬重萬分。
無他,嫡庶之別,實在太過于深入人心。
又談了會話,李淮與一眾人等,心事重重而去。
臨行前,讓人安排監視起來。
胡氏一家人頗有些不安,忙問為何。
胡昌翼嘆了口氣,說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賭一把了,期望,陛下能表里如一吧!”
李淮回到老君山時,已經到了七月。
夏稅已經被征收,正源源不斷地送往洛陽,長江之上的糧船,數不勝數,橫行無忌,商人們連忙躲避,生怕出事。
到了避暑山莊,皇帝正有雅興,在山泉中,悠哉悠哉地游泳,并沒女子作陪,讓李淮松了口氣。
“陛下!”
李淮輕聲問候道。
“回來了?”
李嘉看著一臉疲憊的李淮,不由得問道:“怎么樣,可屬實?”
“應當屬實!”李淮輕聲道:
“無論是衣物,還是玉器,寶玩,都是珍藏,而且還是貼身之物,不大可能是盜取的。”
“另外,我還打探清楚,胡三公,的確是婺源人,年輕時去了長安,老時歸來,帶著孩童。”
“考川附近的人也言語,胡三公,面上無須,聲音尖細,天復四年歸來,賣售了不少的金銀,而且其出葬時,有人驗了身子,卻是宦官。”
“宮廷的老人,本冊上,也記載,當時昭宗之近侍,乃是金紫光祿大夫胡清,也就是胡三公,當時年過花甲而歸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