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運和農田之間,這是個爭水的難題。
李復沐嘆了口氣,一時間也不知如何答復。
糧食越足,丁口就越盛,而河水就難頂。
黃河又不同于長江,平日干涸罷了,一旦暴雨,就又兇猛異常,泥沙又助長其威勢,沖垮兩岸又是常有的事。
想到此處,不禁犯難。
此次巡查黃河,著實不易。
“你可以法子長治久安?”
“殿下,黃河所難,一在于疏浚,二在于水少。”
聽到這,他來了興致,說道:“微臣認為,黃河入海太窄,而河道淤泥又太盛,不如一分為二,再筑一條河道,暴雨時可盡快疏浚而出。”
“造河?”
李復沐思量起來,苦笑道:“非百萬人,數年時間,上千萬貫,才可支持,你我并沒有這般權限。”
在黃河風平浪靜的時候,想要對其施工,并且還是傾國之力的大動作,即使是真正的太子,都難以施行,
更何況,他只是薛王罷了。
鄉野中,來自于塞北的耕牛,隨處可見,溝渠遍地,甚至許多百姓,已經開始養起羊來,雞鳴犬吠之聲,不絕于耳。
一縷縷的炊煙,在鄉野中不斷地消散,又升起,負簍的行人,打鬧的孩童,勞累的農夫,構成一幅幅畫卷。
李復沐只知曉,這代表著,大唐的天下,真正的穩下了。
至于,溝渠中,再也沒有無人收拾的白骨。
等到他回到洛陽,就有下人來報,說是側妃剛剛為他,生下兒子。
年歲十八的他,迎來了第一個兒子,這讓他大喜過望。
王妃連生兩個女兒,不曾想側妃竟然生下兒子,想到這里,他又平靜下來。
嫡庶有別。
這要是不好,就能迎來嫡庶之爭。
回到王府,宮中的宦官宮女,就匆匆而來,帶來了大量的賞賜。
無論是皇帝,還是皇后,亦或者其他嬪妃,一個不落的送來賀喜。
這可是嫡長孫,即使是庶出,但也是了不得的事。
而,這時,賀喜人群中,迎來一個五六歲的小娃娃:“七哥,恭喜恭喜!”
“圓哥兒,你怎么來了?”
一見是自己的同胞弟弟,李復沐不由得皺起眉頭道:“母后知曉了,定饒不過你!”
“我是跟母后請示才出宮的!”
圓哥兒一跳一跳的,開心道。
年僅五歲,排行二十七的嫡次子,小名圓哥兒,他不負其名,小臉圓乎乎的,甚是喜慶,飽受帝后寵愛。
“走,咱們回宮!”
雖然勞累至極,但回洛第一件事,還是得去往皇宮,見他的父親,即使他兒子剛出生,也不能免去。
這就是政治,找君臣,后父子。
拖拽著弟弟回到了宮中,已經留起胡須的薛王,也不由得繃緊了心。
一日不為太子,他就無法入住東宮,享受副君待遇,隨時都有就藩的可能。
想起兄弟們就任的藩王,再看看璀璨的洛陽,他深吸了口氣,這個大唐,絕對是屬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