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的迎接,宦官的引路下,這才入內。
隨著時間的推移,轉運使總使,五軍都督,六部九卿,幾乎都到齊了。
不過,也且只有幾位宰相,轉運使,五軍都督,才有資格入內。
“陛下——”張齊賢一入內,就見到了滿臉病態的皇帝,“噗呲”,就直接跪下,眼眶通紅。
其他的幾人見之,也是滿臉凝重,跪地靜聽。
而在皇帝身側,則是太子,皇子,公主,以及一眾嬪妃。
皇帝的聲音很輕,也很乏累,但嬪妃們卻認真聽著,不時地抽泣著,氣氛顯得很悲傷。
說了好一會兒,皇帝才松了口氣,擺擺手,讓子女們退下,獨留下太子一人。
閉著眼,思量了近一刻鐘,皇帝才看向眾人,說道:“朕,怕是時日無多了……”
“陛下——”宰相們眼眶通紅,失聲哭泣。
皇帝如今不過四十九,年屆五旬,誰知,竟然撐不過冬至,真是讓人詫異,驚嘆。
但,眾人心中一想,又覺得是意料之外。
太上皇雖說勤政,但也及不上當今一半,夙夜不怠,可謂是皇帝的典范,恐怕也是如此,子嗣不過七人,壽元折損了罷。
“朕,自太上皇禪讓繼位以來,不刻不曾懈怠,心心念念的,就是不能將這全盤接收的盛世江山,給敗壞了去。”
“如今,事有不協,但終究,好歹沒有敗壞,中規中矩,也算沒有辱沒太上皇的期望。”
說到這,皇帝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顯然頗有些得意。
緩了口氣,他才繼續道:“朕龍體欠安,自今日起,將由太子監國,你們作為朝廷重臣,須得認真扶持才是。”
宰相們互相望了望,張齊賢見氣氛凝重,這才輕聲道:“陛下,太上皇在興慶殿,可要通稟一聲?”
“太上皇?”皇帝輕吟一會兒,才笑道:“昨個晚上,太上皇守了半夜,才歇息沒兩個時辰,再過一會兒通稟罷。”
“這,也是他老人家同意的。”
“我也沒什么可說的。”
紹德皇帝扭頭道:“中書舍人,擬旨吧!”
“諾!”
宰相們相繼無言,對著太子拜下,這才離去處理政務。
“太子!!”
皇帝的呼喚,讓李邦茗愣了一下,忙踏步而來:“兒臣在!”
“我時日無多,日后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如果遇到棘手的事,就去請教你皇祖父吧。”
皇帝喘著粗氣,笑著說道:“雖然說這些年他不管朝政,但朝野上下,誰敢亂來?”
“維持這個盛世不容易,我本以為多虧了自己的本事,誰知道最后,還是依托于他!!!”
“兒臣知道了。”
李邦茗點頭,滿臉悲切。
十一月初十,太上皇再次探望皇帝,滿目悲愴。
十一日,妃嬪,公主,盡侍候于皇帝,但帝昏沉入睡,久難反應。
紹德十三年,十一月、十二日,丑時一刻,帝崩于長生殿,歲四十有九,滿城縞素。
太子承詔繼位,改元正隆,時年,歲三十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