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惶恐,圣明無過于陛下!”
寇準醞釀一會兒,這才道:“雖說宗法有云,立嫡立長,兄終弟及,但過繼,卻并沒有要求。”
“任藩之子,雖然在旁系,但過繼入大宗,就是大宗嫡系,理論上來說,并未違背規矩。”
“是嗎?”皇帝言語中,終于帶了點欣慰,他說道:“這段話不要傳出去,就這么辦吧!”
“諾!”寇準應下,猶豫一會兒,這才道:“太上太皇那里,也應該言語一聲才行,有他的一聲支持,抵得過臣等萬句,藩王們也不敢埋怨。”
“圣尊?”李茗猶豫道:“皇祖父年紀大了,勞煩他老人家,再說,薛王自幼長于他膝下,驟聞噩耗,怕是不好吧!”
“太上太皇雖然年邁,但依舊耳目聰敏,想是不礙的。”寇準抬起頭,輕言道。
“行吧!”
李茗想了想,還是應下。
興慶宮,一如既往的明亮,人一上年紀,李嘉就喜歡上了曬太陽,坐在院中,渾身暖洋洋的。
“圣尊,陛下求見!”服侍的宮娥,輕聲說道。
“哦?讓他進來吧!”
李嘉眼睛都不眨,擺擺手道。
很快,皇帝身著一件白衫,腳步沉重而來,見到曬太陽的祖父,猶豫再三,這才拱手道:“祖父,孫兒來看您了!”
“是皇帝來了啊!”李嘉睜開眼,瞅著皇帝一臉猶豫又疲憊的臉色,說道:“你是當我瞎子嗎?”
“孫兒不解!”皇帝詫異。
“薛王昨夜病逝,你這會兒才來通知我?”李嘉頗為惱怒道,說著就要拿起拐杖來打一頓。
一旁的宮娥宦官,忙不迭勸道,皇帝逃竄了幾步,哭笑不得道:“孫兒不是怕你傷了心神嘛!”
“我什么沒見過?還怕這些?”
李嘉氣呼呼道:“你也是,學不來,更不如你父,四十多歲了,竟然才兩個子嗣,意外這東西,越不想越來,這回,頭疼了吧!”
聽到這,李茗苦笑道:“孫兒也要努力啊,可是,這是天注定的。”
“天?老子從來不信天!”
李嘉指了指天,毫不畏懼。
過了好一會兒,李嘉才躺下,斜眼道:“你今個來,不止是通信的,還有什么事?”
“孫兒曉得,大宗不可絕,所以想從兄弟們之下,過繼個子嗣,繼承大統。”
李茗輕聲道。
“目前兒子多的,只有老五和老六,按照倫序,應當是老五,但你來見我,想必是想過繼老六的兒子吧,畢竟他是你一奶同胞的兄弟。”
閉著眼睛,李嘉言語道。
聽著這話,李茗心中詫異,心中的政治敏感,讓他立馬覺察,太上太皇,竟然還有勢力在洛陽,他甚至察覺不得,一旦危及自己,后果不堪設想。
但,隨即,他又熄了心思。
畢竟是皇祖父,與他人還是不同的。
“皇祖父圣明!”李茗笑著點點頭,然后靠近坐些,雙手捶打著祖父的兩腿,不時地捏一捏,陪笑道:
“您老言語一句,滿朝就沒有不服的。”
“是擔心藩王們吧?”
李嘉隨口道,又嘆了口氣:“放心吧,過繼就過繼吧,到時候帶來,我看看。”
正隆九月,五月,上無嗣,以任王七子鑰為嗣子,八月,封薛王,養于太上太皇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