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是想吃但是還在猶豫不決?’
李唯沒有搞懂。
但是此時他也確實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問墨染秋似乎也不大好,感覺會觸動一些不妙的回憶。
于是,回頭確認了一下洗手間的狀況,李唯開始自己分析了起來。
嘗試著通過自己的分析,來猜出一些事情。
一般針對抑制腦內某些情緒分泌的藥都有極大的副作用,無論是對于胃部等消化系統,在激素上也有著較大的影響。
最為直觀的表現就是,容易發胖、長痘、嘔吐腹瀉等等。
不想吃或者抗拒吃這個東西,也是情有可原的。
普通而言這個藥醫生一次性都不會給太大的計量,最多只給開一個月的分量,而一個月基本上也就是一盒到兩盒左右,看包裝的區別。
是最近去開的藥?
如果有單據的話,就方便確認很多信息了。但是現在明顯也不是一個合適的找單據的時機,況且這還是是墨染秋的臥室,隨便翻她應該不會生氣,但沒這么做的道理。
李唯在思考間,不經意的坐在了床邊,敲著二郎腿,杵著下巴開始仔細的思考了起來。
在漫展咖啡廳與和9月14號上學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隱晦的討論過這種問題。
不要問他為什么對于這一天印象這么深,問就一個回答,她笑的實在是太甜了。
沒記錯的話,墨染秋說她知道自己有病,也去過專門的醫院,但是據她當時的話語來看,相比應當是對于效果非常的不滿意。
‘我知道,這就是她能盡到的全部責任與義務了。她只是一個心理醫生。她幫不了我,能幫我的只有我自己。’
她是這樣說的。
不排除這是害怕就醫所產生的的抗拒心理,但墨染秋帶著哽咽的音調以及低著頭抿嘴無奈的表情,他至今難忘。
此時,把所有的猜想與現狀擺在一起,李唯不由得拼湊出了這樣的一個猜想。
知道自己的情緒與心理狀況有問題,但是拒絕去求醫。
這是常見的心理狀況,畢竟現在國內對于抑郁癥等等現在高發的心理疾病依舊歸為精神病處理,尤其是老一輩人根本就不把這種當回事,因為在他們收到的教育中‘吃虧是福’、‘這是走入社會后的必然現象’、‘出現精神疾病的人多半是自己敏感且異常脆弱’。
這怨不得他們,在他們的認知中,這就是常識,一個伴隨了他們四五十年或者更長時間的‘常識’。
在他們不經意間的口口相傳中,這種錯誤的常識也變成了真理,留在了現在人的腦海里。
在網絡上普及的‘在國外心理疾病被受到重視’、‘抑郁癥不是精神病’等等信息的包裹中,他們更傾向于周圍環境的大趨勢。
現在提起抑郁癥,難免還會有一堆人提起鍵盤開口就是‘人在美國剛下飛機,抑郁癥就是無病呻吟,想要博人眼球的噱頭,實際上這個人就是自己有問題,接受能力差。真有病,他早就自殺了。’
這樣的言論成為了主流。
加上真的會有人借著‘抑郁癥’這個名頭去作死,導致的結果就是,其實現在國內社會對于心理疾病的重視度完全的不夠,甚至還有著很大的歧視。
社會輿論的趨向是其一。
其二是一種當代的神奇理論。
就拿某些學校的老師舉例子。
學校老師會對于感冒發高燒上學的人提出表揚,并且極力宣揚這種努力奮斗的精神。
這種類似于病態且畸形的設定,讓很多人選擇對于自己的病癥保持沉默。
‘人家感冒發燒身體難受都堅持上學,你就這小小的心理問題,就要去醫院吃藥請假跟別人說,你好意思嗎?’
興許帶病工作真的是李唯無法理解的一種積極地表現,但是在他看來這種表現最直觀的結果并不是起到帶頭作用,而是對于某些真的有病且難以啟齒、內向的人產生了極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