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鯤并沒有告訴過妹妹范.比爾松的名字,所以顧盼是不知道他具體找誰出貨的。
顧盼只是籠統的知道,哥哥有外國朋友的出貨渠道。
顧鯤聽了妹妹的揣測,不由輕輕笑道:“沒經驗了吧,這種事情,哪能立刻找出貨渠道呢。我距離上次撈到船還不久,要是現在又找上門去,對方會怎么想?”
雖然荷蘭人比較在商言商,可是如果讓荷蘭人覺得“這個上家似乎有本事接二連三撈到新船”,那也難免不會財帛動人心,從而試圖往供應鏈的更上游窺伺一下。
顧盼聽了,似懂非懂。
顧鯤便繼續分析:“而且,我上次跟著杜國偉他們一起出海、浮光掠影掃的那一圈,發現的船可不止昨天撈完的這艘。另外還有一兩條相對不值錢的小家伙。
如果我現在去談一次出貨,過兩周再去談一次出貨,對方肯定會嫉妒到發狂的。還不如我把我可能看到的都撈完,然后今年就封鉤收手、暫時退出江湖,然后再一次性歸并了找下家出貨。”
當然,歸并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得是選擇性的。因為每條古代沉船的朝代可能都不一樣,你只能把年代比較接近的互相歸并到一起,差得遠的就穿幫了。
比如顧鯤要是撈到一條明朝的船和一條清朝的船,然后把船的殘骸毀尸滅跡丟回大海、就把里面的貨物拿出來,對范.比爾松說是“同一條比較大的沉船里撈出來的”。
那范.比爾松會怎么想?肯定是把顧鯤當成鯊臂。
尼瑪騙鬼呢?
同一條船上既賣明朝的青花也賣清朝的普通胡建外貿瓷?
不過,如果是同一個朝代之內,比如清前期,康雍的可以歸并一下,乾嘉的可以歸并一下,這種程度的歸并,在古代貿易中也是有的。
低調,一切為了低調。顧鯤寧可讓人覺得他撈到了一兩條很貴的船,也不想讓人覺得他能接二連三撈到很多相對沒那么值錢的小船。
……
所以,他僅僅是處理了一些善后工作,在岸上閉關休息了三天、為下一次行動做點情報準備,就帶著已經放松好了的船員再次出海。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一切就比較好辦。
在半個月的時間里,他陸續又撈到了兩條在蘭方近海100海里以內的船。
其中一條比較小的是乾嘉時期的,跟他第一次撈到的蓋倫船上的貨,正好年代相差不大可以歸并。
另一條稍早,是17世紀的荷蘭船,上面的貨對應年代是康雍時期,瓷器花紋色彩也普遍比乾嘉時期的素一些,這個就只能單獨出貨了。
這兩條船的收獲都比較小,加起來總價值也沒有第一條高。
到此為止,顧鯤算是把蘭方近海、可以仗著航道科考撈的船,都撈掉了。
以后再想撈別的,就不是靠這條租來的海洋勘測船可以搞定的了,這玩意兒畢竟不專業。
“總算是時候找比爾松出貨了,憋了這么久不能變現,怪憋屈的。”顧鯤內心感慨,“可惜,賣完貨的錢,估計還是不會剩下什么,老子又得買專業的高速打撈艦,為將來做準備。”
搞實業攢不下現錢的魔咒,似乎又發揮作用了。
每次顧鯤租船做生意,哪怕大賺,也攢不下錢來。最終的結果,只能是“靠著租船經營的收獲,買一條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