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鯤裝作不好意思地一笑:“談不上讓有關部門買單吧,出國考察旅游的需求,一貫是存在的。不來我們蘭方,也會組織去新馬泰,這些預算是不可能省下來的。
我只不過是把華夏人本來就一定會用于奢侈長臉的錢,用在我們身上而已。以我們蘭方八萬多人小國,就算人人都從中受益,也不過一年幾十萬游客可以飽和,這根本不至于讓華夏的固有考察支出增加。
而這些錢,讓新馬泰賺走了,他們還一邊賺一邊親布親大洋國呢,讓我賺,我好歹會在不破壞均勢、不惹來干涉的前提下親華。”
要是將來的游客接待量達到幾百萬,那倒是有可能導致華夏方面“多花外匯”。
而現在這點體量,顧鯤可以保證至少三年甚至五年之內,都只是在“分蛋糕”,而不是“試圖做大蛋糕”,他問心無愧。
一塊錢美元的外匯都不會多花的。
朱猷棟之前并未仔細算過旅游業的賬,他也不了解華夏方面的財政支出特征,所以著實沒想過這種情況。
在他印象里,對“雙贏”的理解并不透徹,還以為是“蘭方多賺了錢,華夏就要多花錢,這樣時間一久顧鯤又不給真的好處,華夏方面就會憤怒、逼著顧鯤鋌而走險”。
現在,顧鯤掰開了揉碎了給他算了細賬,朱猷棟才算是從根本上放心了。
“雙贏,我們多賺,他們沒多花,只是從新馬泰的利潤上分肉……這個總結說得好啊,小顧,你真是文武雙全之才,我是老了,要是早點告訴我這里面的道理,我又何必擔心呢。”
既然華夏沒虧,華夏方面也就不會給顧鯤強勢施壓,也就不用擔心顧鯤被背后的外國勢力逼得騎虎難下。
“術業有專攻而已,殿下關心的都是大事,對產業內幕不甚了然,也沒什么。”顧鯤給了句面子。
朱猷棟想了想,最后追問:“那你將來能保證永遠不給華夏方面敏感的好處么?比如說,你那個航母主題公園,能永遠不讓他們研究么?”
問這話的時候,朱猷棟眼神里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厲芒。
顧鯤知道這個問題很重要,他也不想直接把話說滿。
要是答應得太容易,也就沒誠意了。
他故意多思考了一會兒,穩重地說:“如果時機不成熟,我當然會堅持原則。可是萬一時機成熟了,還是應該見機行事。”
朱猷棟:“你說的時機成熟是什么意思?不成熟又是什么意思?難道是隨便判斷的么?”
顧鯤:“當然不是隨便判斷的了,必須有明確的標桿性依據。比如,要是將來華夏國力蒸蒸日上,在南洋能夠充分輻射勢力范圍,到時候我們這些南洋小國,當然應該爭相投靠,爭取首義之賞,以立殊勛。
另一方面,就是如果大洋國和布列塔尼國做了明顯傷害南洋各國利益的卑鄙行徑,我們基于報復暫時倒向東方,只要外交上解釋得圓轉,未必不能博取國際同情、讓大洋國和布列塔尼投鼠忌器、善待我們以示寬宏。”
朱猷棟被說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因為他同樣無法想象出一個例子,來對應這種空對空的務虛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