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沒見過,那一會兒要是跟那些香江人聊起來他們提到,豈不是很尷尬。”丁三石摸著下巴沉吟。
“有個屁尷尬的,過去玩一把不就熟了。”馬風抖了抖身上西服的襯肩,略微吊兒郎當地就一搖一擺走了。
丁三石比馬風要點面子,還是慢慢踱步跟在后面暗中觀察。
他們通過兩道電梯和傳送帶,輾轉來到副船體船頭底部艙室,前前后后足足走了3分鐘。
主要是因為三體船的主船體和副船體不是全部連通的,只有在中后部甲板才連通。
所以要從主船體的中前部舷側到副船體的船頭,得往后繞一繞,船體又那么長,一來一回一上一下,足足走了兩三百米遠。
一條船上,看起來只隔了二三十米遠的兩個點,走路卻要兩三百米,走到的時候,馬風也不得不搖頭嘆息了一聲:
“我算是知道有時候我給顧爺打電話時、遇到顧爺在家里,他會跟我說在自家陽臺上跑步了,開始我還以為他是用跑步機呢,后來才知道他家陽臺就是昭明宮的城墻改的花園,沿著城墻頂跑一圈可不得兩里路呢。以后他不光可以在陽臺上跑步了,這游艇走一遍都挺鍛煉身體的。”
丁三石撓撓頭:“在城墻上跑步?那多沒意境,對著一堆石頭。”
馬風哂笑一聲:“沒見識了吧,城墻稍微寬一點的,墻上面稍微有個幾米,就可以弄草皮花壇搞綠化,鳥語花香不比屋頂花園差的。
我去拜訪顧爺頻次高,見過好幾次了,蘭方大公朱猷棟默認他當女婿之后,昭明宮上上下下也稍微改動了一下,不傷古制重新裝修。
就說這圍墻頂上的花園,就是拿了五十年前梁先生給領袖被否掉的京城城墻改造方案,微縮了一下仿的,還請了梁先生的弟子、同濟建院的陳從周老教授幫忙細化設計的移植方案。”
丁三石到底在人文領域底蘊不行,聽了也摸不著頭腦:“哪個梁先生?”
馬風搖搖頭,微露鄙夷:“梁思成和林徽因啊!建國初京城舊城改造不就是他們牽頭的么,當時梁思成想保留京城的城墻嘛,為了盡量不顯得封建余孽,已經盡量挖空心思接地氣一點,建議墻頂改建成公園、只拆掉影響交通的墻段即可,只是后來被否了嘛。
顧爺是胸中有大丘壑的人,我看蘭方本來被殖民中斷了130多年,84年重新獨立時本來已經古風幾乎無存了。現在被顧爺撿起來重新修整不過五年,以后說不定就以小中華自居了。
現在互聯網興起,旅游業被輿論裹挾也厲害,什么‘唐宋在曰本,大明在南韓’的吹噓到處都是。我看以后看唐宋遺跡去平安京依然是免不了的,但是看大明遺風倒是不必去漢城看景福宮了。
蘭方好歹是用人民幣、說漢語,昭明宮就是大明時候留下來的宮殿,連過氣該拆的城墻,都用我們毀滅古跡那二三十年里否掉的先賢方案改造了,以后懷古還是去蘭方看看比較有檔次有體面。”
丁三石見馬風這廝聊到他這個工科生的知識盲區了、還依然滔滔不絕,連忙試圖打住:“行了別扯這些了,看看這地方干什么的吧。”
說著,兩人就在艙室門口的女服務員引領下,走了進去。
進屋之后,他們才意識到,這個位于副船體頭部的水下透明艙室,比他們一開始在上面透過海水遙望時看到的還要震撼。
“這……這是在水下沖浪?海水不會徹底淹沒導致沉船的嗎?”馬風直接就震驚了。
原來,這個艙室的艙頂,都已經在水面以下一兩米的深度了,而艙底就更是在水面以下接近5米深了。
艙室除了部分金屬框架之外,大部分結構是類似于耐壓鋼化玻璃的,但肯定不是簡單的耐壓鋼化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