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鯤點點頭,這就好理解了。
不是所有公司的終結,都是以資不抵債的方式完成的,也可以在凈資產高于負債之前就主動終結。而KG-SeaFood今天面臨的情況,就屬于因為大股東們覺得這塊招牌太臭了。
這種情況,有點類似于后世2020年生產科羅娜啤酒那家子公司的清算——生產科羅娜啤酒那家公司,后世也不是資不抵債才解散公司的,純粹是因為“科羅娜”這個商標和品牌對應的單詞,與某個新出現的病毒的英文名完全重名,所以瘟疫爆發之后銷量暴跌到零。
股東們也覺得“科羅娜”這個品牌的口碑將來永遠不可能恢復了,所以趁著凈資產還沒燒到資不抵債之前,果斷壯士斷腕清算掉,換個新的牌子新的公司重新做。(“科羅娜啤酒”用拉丁語意譯的話可以翻成“皇冠啤酒”,科羅娜只是音譯)
KG集團可是釘上了“全球最后一個使用奴隸制生產方式的國際漁業巨頭”的恥辱柱,股價跌成這樣,牌子真沒什么好吝惜的了,還不如重新投胎呢。
“……這倒也說得通,不過,你們找我,是想我幫你們解決什么問題呢?”捋清前因后果后,顧鯤也一臉和藹,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
楊淑瑩顯然也跟其他幾個鄰國的同行商量過了,那些鄰國同行也推舉她為代表跟顧鯤協商,所以她有點大包大攬地說:
“您是知道相關產業情況的,澳龍,白牡蠣,還有另外幾種澳洲比較常見的高端海鮮品種,其實因為洋流和水文、氣候的關系,馬、印、菲、巴四國領海也有一定量的產出,加起來大約能相當于澳洲產能的兩成。
但是我們這些國家的品牌不如澳洲人響亮,外國消費者都認為澳洲是發達國家,澳洲的特產檔次比較高,愿意出高價。如果我們用本國產地出口,價格上至少打八折才賣得出去,甚至要七折。
我們協商后,不愿意本國商人蒙受這些額外損失,所以希望整個東盟的漁業產業協會牽頭,定義幾個新的品種,以后就叫‘蘭方紅龍’、‘蘭方白蠔’,‘蘭方XXX’這樣的命名格式,把高檔貨重新賣出一個好價錢。”
顧鯤微微點頭,對于這種操作,原理上他也是理解的。
有點像后世華夏國內的一些有權制定行業標準的協會,商議后把“虹鱒”也劃為“三文魚”一個道理。
行業標準制定協會,本來就是可以定義商業上的新亞種、并且經營、新籌建一些地利標識的。
原先值錢的東西,因為品類名臭了,進一步細分,把不臭的劃出來,也無可厚非。
而且實話實說,班達海和阿拉弗拉海產出的“澳龍”,嚴格看指標,跟珊瑚海產的澳龍,確實有細微差別。現在要把這個品類獨立出來,法理和行業技術分析都是站得住腳的。
就好比法國人早年只賣“法國生蠔”,可后來要從法國蠔里獨立出更昂貴的“里昂生蠔”/“普羅旺斯生蠔”,那也不算錯呀,這些確實是法國蠔進一步細分的產物。
顧鯤想明白之后,最后確認地問道:“原理我已經理解了,但為什么非要叫‘蘭方紅龍’?馬、印、巴、菲四國領海都有可能少量出產這種紅龍,唯獨我們蘭方領海是沒有的呀。”
“可你們蘭方這個國家,如今給全世界的印象就是高端奢侈、華麗高貴,叫‘蘭方紅龍’才能賣得比澳龍更貴、更好講故事啊!在奢侈高端的刻板印象方面,除了幾個中東石油國家,誰能跟你們比?”楊淑瑩誠懇地拍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