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眼,李抑若有所指的說:“龍先生,你的手下很沒規矩啊!”
抬手拍了拍藍鷹,龍四沉聲說:“他不是我的手下,他是我的朋友。”
“哦?是么?”
李抑輕笑了聲:“看來龍先生這幾年也沒閑著么?還是交了不少狐朋狗友的。”
“你說什么?!”
藍鷹怒了。
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扯回身后,龍四看著李抑,平靜說:“這是我的私事,就不用督察長操心了。不過他說得沒錯,我們的手續都是齊全的,工部局也都有記錄,賭業協會的杜會長可以作證,不信的話,你可以和他聯系。”
“不需要。”
李抑抬起了下巴:“我只認證件。”
龍四沉默了,但眼神依然直視著他的眼睛。
片刻,龍四嘆息:“督察長,沒必要這么上綱上線吧?”
李抑看著他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但只是一閃而逝,就又堅定了起來:“不好意思,龍先生,我只是按規矩辦事。”
說著,他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低問:“你該不會是想我把榮照添和你的約定也講出來吧?”
龍四一愣,面色頓時沉了下去。
李抑不管他,只是一抬手:“來人!封門!”
“是!”
巡捕們應聲,就要上前貼封條,卻忽然聽到人群后方傳來了一個聲音:“條下留人!”
圍觀人群往后看去,卻見一個清朗的年輕男子牽著兩個小孩,從黃包車上邁步下來。
見到他,中央的雙方神色都是一變。
龍四的神色為之一緩,心情也隨之一松。
阿南來了,這事兒就好辦了、
賭場的實際法人其實是新上任的工部局華人董事許文強,算起來,也算是李抑的頂頭上司。
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好這么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費南出面,就有緩和的余地了。
而李抑卻是面露疑惑,有些不解。
他怎么來這里了?難道他和龍四有什么關系?
腦海中浮出了這個念頭,李抑越想越覺得這里面有貓膩。
他一早就有疑惑,他和費南素不相識,第一次見面,為什么費南就要請他擔任新任總督察長呢?
之前他一直沒有往龍四的方向考慮,但今天看到他的出現,他卻忽然明白了,他和龍四是一伙的!
邁步上前,費南看了龍四一眼,隨即來到李抑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勸說:“好歹師徒一場,沒必要搞這么難看吧?”
原來他真的知道我的身份!李抑握緊了拳頭。
當年他和龍四決裂時約定過,今后絕不相認,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這么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向別人提起過自己和龍四的關系。
但龍四卻把他們的關系告訴了一個外人,這讓他頓時感覺到了一種被人出賣的羞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