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幾樣補給品,已經是鐘緯能展現最大善意的唯一方式。
有幫助無負累,才是幫忙的最高境界。
等到鐘緯的身影消失在雁回林外,一直閉目裝睡的卓緲緲緩緩睜開眼睛。
她看了看鐘緯留在原地的東西。
除了幾瓶飲料幾盒餅干、一把黃黑相間的連鞘匕首、連昨夜鐘緯用過的便攜睡袋,也被打包得整整齊齊留在原地。
別看便攜睡袋收起來只有不大的一團,展開來卻可以將整個人都裝進去。
按鐘緯昨夜的說法,它的保溫效果不亞于太空毯,還能重復使用,不像太空毯用得兩次就不行了——既然如此珍貴,為何說丟就丟?
其實真相只有一個,答案不言自明。
有了食物飲水,卓緲緲這兩天便不會挨餓。
有了匕首和火源,她路上捕獲獵物也能自行處理。
有了睡袋,就算夜間寒露深重,亦無須運功苦熬強撐到天亮。
還有好幾樣小玩意,卓緲緲不能理解它的用法,但是鐘緯無一不留下使用說明書。
女人仔細研究了說明書一會,便發現這些看似小巧的東西,均是野外生存不可或缺的物件。
“好細心的男人,潛龍行商也不全是財迷心竅的家伙。”
卓緲緲望了望樹林外的官道,她臉上綻放燦爛笑容:“將來有機會,定要當面跟他說聲謝謝。但愿那時他還沒有被自己的善良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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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好熱。
海枯市坊怎么還沒到?
我到底走了多久?
六個小時?
還是七個小時?
陽光已經逐漸西斜,然而白仙子口中的海枯市坊,卻始終未曾得見。
鐘緯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在官道上,他額頭上的汗水正滾滾落下。
“早知道該多帶一罐紅牛過來,”鐘緯摸了摸空蕩蕩的背包網兜,無奈嘆息到:“純凈水喝多了渾身沒力,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能極限。”
就在此時,他依稀聽見身后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馬蹄聲由遠及近,呼啦一下就從鐘緯身邊掠過,帶起一路的沙塵。
“咳咳咳,”鐘緯忍不住掩口抱怨,“奶奶的,這是搞什么鬼?急著投胎啊?”
話音未落,他突然又神情疑惑的自言自語:“剛才騎馬過去的人,背影咋這么眼熟呢?”
那個騎手好像是卓緲緲?
我去,哥們好心送食物、送裝備給她,她的馬背上還掛著我的野營套裝。
結果路上遇到我連聲招呼都不打,還讓我吃一嘴的沙子?
女人的心,簡直不可琢磨。
沒等他的念頭轉完,身后又響起了踏踏的馬蹄聲。
鐘緯趕緊往路邊讓開,生怕被某個騎寶馬的家伙撞上天。
七八匹馬呼嘯著從他身邊掠過,馬上的騎士各個殺氣騰騰。
雖然是驚鴻一瞥,鐘緯還是瞧見一點細節:領頭的高頭大馬極為神駿。
不僅個頭比其他的馬更加高大,它通體竟然都是朱紅色的鬃毛,找不到一絲雜色。
“吁——”
跑在最前面的騎士突然猛勒韁繩,以一個極為漂亮的小半徑轉彎脫離馬隊,趨馬朝著鐘緯跑來。
其他的騎士未曾減速,對遠處的卓緲緲緊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