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班不干人事的家伙,教靈玄境的人做什么不好?
偏偏要做什么白花蛇草水?
格瓦斯都比這玩意好喝。
看見他的臉上寫滿了不高興,侍女只能誠惶誠恐的將東西撤下,快步端出門外。
端著白花蛇草水出門的侍女并未下樓,而是穿堂過院,七彎八拐來到另一間屋子外邊。
“他怎么說?”
屋內傳出一個完全中性的聲音,聽不出是男是女。
侍女躬身低頭回報道:“客人不喜歡這個味道,雖然他為了照顧我們的面子,說是自己口味獨特。
“奴婢并非夸口,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對白花蛇草水有很深的不屑。連帶傳授白花蛇草水的行商,也被他在心里一并鄙視。
“經過方才的試探,婢子認為貴客的性子偏善,城府不深,心里藏不得半點東西。但是他的警惕性很高,無論吃飯還是沐浴,都沒有讓行李離開過自己的視線范圍。”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屋內的人不置可否,直接讓侍女退下。
來到靈玄境的第一夜,鐘緯睡得十分香甜。
無論誰白天走上八十里路,晚上都會跟他擁有同樣的睡眠。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他才不情不愿的從睡夢中蘇醒。
長途跋涉造成的酸痛如約而至,鐘緯只覺現在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好不容易爬起來喘口氣,就聽見門外有人敲門道:“公子可是起床了?白仙子剛剛派人來傳話,請公子前往秋水小樓一敘。”
說話的聲音是個熟人,正是在雁回林接受鎂棒贈禮的王老伯。
“稍等,我洗漱完畢就過去。”
鐘緯揉揉被背帶勒腫的肩膀,開始處理個人衛生問題。
十分鐘后,他拎著背包坐上王老伯的馬車。
直到馬車開出住宿的院子后,鐘緯才發現一個昨日未曾注意的問題:百草藥廬的塢堡高墻不是石墻,而是密密麻麻的灌木叢、藤蔓。
遠遠望去,塢堡城墻是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
堡內只有零星幾座建筑,絕大部分的地都是農田,上邊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藥材。
濟世河將塢堡從中一分為二,順帶給農田提供了大量的灌溉水源。
偶爾還能看見仙鶴之類的靈禽,不緊不慢的在藥田里踱著。
它一伸脖子,就能將花叢中飛行的害蟲捉住,然后仰頭吞下肚。
馬車沿著井田過道走了十幾分鐘,在一棟名為秋水小樓的建筑物前停下。
說是小樓,其實不小。
小樓為四層磚石木混搭結構,用青色長條水磨石筑起的兩尺半高的地基,上邊是白墻紅柱飛檐斗拱琉璃瓦。
據他目測,整棟建筑占地至少六畝半以上。
直到進去之后,鐘緯才發現里邊別有洞天。
秋水小樓內部有個院子,院里同樣種滿了草藥——不用問,這里種的肯定是喜陰涼的植物。
白仙子手持花剪,正在院子中的藥田里來回巡視。
暮雪坐在庭院屋檐下,心不在焉的翻閱著一本線裝書,眼神不時往大門方向瞟去。
整棟大樓內除了師徒倆以外,再沒有見到其他人。
看見鐘緯出現,暮雪趕緊丟下手中的書籍,連蹦帶跳的跑過來。
走到一半,小姑娘像是想起什么,她先跟鐘緯斂衽一禮:“公子,好久不見。”
不等鐘緯還禮,她便急切道:“我要的水晶紙袋,不知公子這次可有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