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致遠抬手制止了兩人的感謝,他目光炯炯的看著鐘緯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古千言的手段?”
鐘緯點點頭:“確實如此。”
田致遠突然沉下臉道:“為何不一上來就拿出證據?你若當場指出小屋內有古怪,古千言蓄意拖時間,就是為了臨時制造新的海捕文書。一旦我們查實,或許就不用以古千言的死作為證據。”
鐘緯坦然道:“因為當時我沒有證據,不能確定古千言是不是看錯了人。”
“別看孟冥修表現出一幅含冤受屈的模樣,也很可能是逃奴偽裝出來欺人耳目的假象。所以說,無憑無據的情況下,貿然污蔑一個世家大族的清白,非君子所為。”
“我跟古千言聊天對質,從中獲得了證實我猜想的證據。然后我又給了他最少四次機會,希望他能懸崖勒馬,不要一錯再錯。”
“然而他步步緊逼,我是迫不得已才絕地反擊。他若不是鬼迷心竅,蓄意把我逼入絕境,又怎么會惹來殺身之禍?”
田致遠滿意的點頭道:“心思縝密以直報怨,君子不可不教而誅,你做得很對。但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怎么知道我們不是與古千言一伙的。萬一我們選擇與古千言同流合污,你豈不是白費心機?”
鐘緯義正辭嚴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田前輩對自己主持公正沒有絕對的自信,沒有人能在孟冥修的辱罵面前面不改色。所以我相信田前輩是個寬宏大量的謙謙君子。”
田致遠哈哈大笑,他指著鐘緯道:“言不由衷,閃爍其詞。算了,唯獨這件事,我不強迫你說真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可。”
說到這,他轉頭看了看向已經倒地氣絕的古千言,又看了看眾多兩股戰戰準備溜走的古家私兵,“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該聽的,你們都已經聽到了。”
“現在動手,便不是不教而誅。”
話音未落,兩個領會精神的師弟已經摘弓在手,一陣如雨的流星箭射殺在場所有古家私兵。
連藏在小屋內的畫師,他們也沒有放過。
在畫師的桌上,三人搜出了蓋有衡州官印的空白文書、筆墨,準備將來交給巡狩宮的弟子處理。
直到把鐘緯護送進入了水間郡的秀士院大門,來自謀士院的三人才告辭上路,繼續前往郡師院的行程。
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卓緲緲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好奇道:“鐘緯,之前那個大叔為什么說你言不由衷?你和他之間在打什么啞謎?”
“沒什么,田學長看破了我準備的后手,猜到當時我做了兩手準備。”鐘緯笑著屈指彈了彈女人的前額,“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讓他好一陣嘲笑。”
“不許說話只說半句!”卓緲緲連聲抗議,“我就討厭你們這種說話說一半的做法,有什么事情不能放到臺面上來說?”
鐘緯拗不過她的意愿,只得笑著解釋道:“不管他們是不是古千言的同伙,只要他們身背弓箭站在遠處看熱鬧,我都得想辦法把他們叫過來。因為在那種情況下,他們不是朋友就一定是敵人。”
“仔細想想看,讓你突進四五步的距離,然后擊殺三個弓箭手;是不是比突擊十幾步,去殺三個弓箭手要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