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情,應該是古家下人間的內訌。
反正沒有外部學生傷亡,不屬于古家下人仗勢欺人的案件。
此事無須驚動巡狩宮出馬,不如就此結案,算是賣給古家一個面子。
林不凡懶得管古家下人之間的狗咬狗,他轉身吩咐道:“讓他們出具一份口供,送去水間郡府請郡師用印。把這里收拾一下,先給他們換一間教室。”
換過教室之后,一堆劫后余生的大齡童生你看我,我看看你。
每個人臉上都有著濃濃的迷惑:我們明明是來進修的,怎么上學第一天就發生了如此慘烈的內訌?
罪魁禍首,毫無疑問就是鐘緯。
那個坐在教室最后排、口里哼著域外小調,半點沒有幕后黑手自覺的人。
“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們用不著這樣瞪著我。”鐘緯沒有看見眾人的表情,但是他能感受到教室氣氛的不對。
他氣定神閑道:“說句難聽的話,無論智慧還是武力,你們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你們捫心自問,憑本公子的能力,要進入謀士院前十席,是不是半點問題都沒有?”
被鐘緯幾句話一挑動,就動手參與攻擊金富貴的眾人一致點頭:墨刀行(鐘緯)實在太客氣了。
就沖他的巧舌如簧,別說前十席,當謀士院首席都綽綽有余。
“今后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問題,盡管拿來找我。現在能有我做你們的行事指導、將來做你們的外援、還不搶你們飯碗位置的高手,你們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聽他這么一說,眾人眼睛里突然閃出熱切的希望之光。
對啊,墨刀行(鐘緯)的智計,大家深有體會,有他做后援總比大家給金富貴做嫁衣要好。
反正金富貴已經死了,不如就一條路走到黑。
背叛的代價那么高,誰也不敢輕易反水——但愿如此,因為他們已經沒有第二條退路可以走。
眾人的喜憂參半,并不能阻止時間向前流逝。
秀士院的第一堂課,雖是姍姍來遲,但還是如約前來。
給眾人上課的老者已是花甲之年。
他臉上寫滿了怒意,語氣中的蔑視更是毫不掩飾。
“吾名伯行淵,是你們的六藝教授。我知道,你們這群廢物根本就沒有讀書的心思,來秀士院就是為了六藝之二的禮。”
“這么說也不對,懂禮知禮的人不會在開學第一天,就與同窗手足相殘。”
“其實你們是沖著坐禮和心禮而來,幻想著自己有天能夠豁然開悟,邁進浩然正氣的大門。”
“癡心妄想!我明白的告訴你們,就你們這種貨色,一輩子也別想悟出浩然正氣的關竅。”
六藝之二的禮,居然是浩然正氣的入門關竅?
我好像來對地方了。
鐘緯打起精神,不肯遺漏老師所說的每一個字。
用這位老師的說法,禮的作用有很多,祭禮是與神溝通的技巧,國禮是外交技巧。每個人的言行舉止,無一不包含禮的因素,其中細節不勝枚舉。
一個人言行舉止若是暗合禮數,即便他從未學過禮儀,看起來依然是個謙謙君子。
若是于禮不合,哪怕長得再好看、再討人喜歡,也不過是個粗鄙之人——鐘緯總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意有所指。
坐禮用在讀書或者類似上課的場合。
保持正確坐禮的姿勢,不會腿腳麻木、不會筋骨難熬、不會渾身不適,有著不可思議的修身健體之功效。
有了坐禮修煉技巧,稷下學宮這些不動如山的弟子,個個身強體壯。
不像地球上的宅男書呆子,戰斗力連五都不到。
心禮是所有禮儀中最玄妙的一項。
通常用在體悟書中奧義、圣賢之言、感悟自然的時候。
它會幫助學宮弟子以精神觸碰著書作者的本心、跨越時空與圣賢進行精神交流、以己心感悟天道萬象。
能做到這一步的人,距離領悟浩然正氣只有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