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從進門之后情緒就不太正常。”
鐘緯有些關切的望著卓嵐影,他欲伸手去撫摸女人的前額。
卓嵐影撥開他的手,無比冷漠的冷哼一聲。
“看來到攤牌的時間了,這么繼續下去,我遲早有天會死在你的手里。”
“喂喂,你這么對待救命恩人可不對。”
鐘緯笑瞇瞇的在她面前坐下,他慢條斯理道:“本公子雖然沒有白仙子的醫術,最起碼看別人有沒有心病,那還是一看一個準。”
卓嵐影輕蔑的掃了他一眼:“一路上都是我在救你,你什么時候救過我?”
“你忘記了?就是上次在河邊,你身上裂開了很大一道口子,還是我幫你縫合的。”鐘緯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他拍拍行囊內的高壓鍋,“你忘記了,那次我還用肉干海帶絲給你煮了一鍋晚餐。”
“卓緲緲也不過就是享受了一次這樣的待遇,我現在把你的待遇跟她持平一視同仁!你怎么能夠忘恩負義、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女人正想說,從水間郡出來以后,你就把高壓鍋當場寶貝,根本沒有用它煮鍋半碗湯。
卓嵐影沒有喝過你煮的湯、路上沒有受過傷、你也沒有救過她。
從頭到尾,被你救過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卓緲緲。
在她打算反駁的瞬間,卓嵐影突然瞥到鐘緯的清澈如水、好似洞明一切的眼神。
那些想說的話,她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鐘緯伸手握住她的柔荑,輕聲道:“本公子慧眼如炬,既然答應了你的事情,我就一定會做到。但是如果你永遠是這種不配合的狀態,我恐怕很難幫你實現心愿。已經完成的步驟,也有功虧一簣的風險。”
見對方沒有拒絕,他的手指輕輕在卓嵐影的掌心里撓了幾下。
卓嵐影身體不由得一顫,她任由鐘緯得寸進尺的動作,卻沒有進一步抗拒的意思。
“惡心、下流、乘人之危的無恥之徒!稷下學宮之內,沒有比鐘緯更加卑劣的小人了——”
屋檐上的司空飲月,通過小孔將一切都看在眼內。
她本是想看看卓嵐影和鐘緯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系。
誰知她看到的,居然是這樣卑鄙可惡的一幕。
司空飲月心中怒氣大盛,卻又無處發泄:墨刀行和卓嵐影兩人之間的關系復雜,如今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外人根本沒法插手。
就算她想殺人,卓嵐影恐怕還會出手阻攔。
眼看屋內兩人準備熄燈就寢,司空飲月身形一轉,從屋頂上飄然落下。
她現在就要向師姐回復,像鐘緯這種男人,根本不值得瑤音仙集花費力氣去關注。
在她身后,鐘緯所在的房間,油燈倏然熄滅。
房間內,同床共枕的兩人,實際上誰也沒有休息。
在衾被的掩蓋下,女人修長的輕輕劃過鐘緯的掌心,飛速的寫下一行字:
【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鐘緯捏著女人的柔荑,貪婪的嗅著對方發間幽香,他只寫了兩個極其敷衍的【你猜】。
【不許隱瞞,我要知道真相。】
【用手寫解釋,太累。】
【再累也得說!】
【那你再問一遍。】
【你在我手心里寫了一個緲字,這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時候注意到的?破綻在哪?】
【注意到什么?我什么都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