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府是第一次潛入九重天第一重天的深處,值此月黑風高之際,與葉白荷一同換上漆黑的夜行衣穿過大樂坊,一陣冰冷的風吹過,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幾片枯黃葉子從漆黑巷子里打著滾兒飛出來。
是秋日。
算算時間,差不多快中秋了。
張鳳府收斂了思緒,但聽葉白荷道:“九重天勢力盤根錯節,其中最為厲害的便是十二大道場以及九重天各自的主人,曹蠻你已經見過了,不過這道場的主人可能你還沒見過。”
漆黑的宅院之前是兩座石臺,石臺之上正盤旋著兩條紅眼碧臉紋蟒,張鳳府幾乎就要下意識出刀斬蛇之際,卻被葉白荷阻攔了下來。
“別打草驚蛇,假的。”
張鳳府這時候才定睛一看,原來那兩條蟒蛇不過只是被上了色的石雕而已,只是即便如此,石雕卻依舊如同真的一般栩栩如生。
“這地方,怎么看都透露著一股子妖邪氣息。”
“廢話。”
葉白荷壓低了聲音冷道。
“妖人所在之地自有一股妖邪。難不成你還指望這地下城還有什么天下圣地不成?”
張鳳府愕然,干脆不說話,隨著葉白荷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輕輕躍上房頂,連一丁點動靜都沒發出來。
“好輕功。”
葉白荷倒是多看了張鳳府一眼,這等踏雪無痕的本事,當得這位“神宮傳人”如此贊嘆。
張鳳府低聲道:“什么好輕功,無非只是小時候被揍怕了,練出來的逃命本事而已。”
葉白荷嗤笑一聲:“你倒是老實。”
她說完便不再說話,輕輕趴下身子從房頂瓦片縫隙中朝里面看去,卻不知為何怎樣都找不到最好角度,如此一來便看不見里面光景。
張鳳府無奈之下只能咳嗽一聲道:“不如還是換成我來吧。”
葉白荷回頭瞧了張鳳府一眼,但見張鳳府比劃了一下他的胸口,這時候才明白過來,敢情是因為自己身為女子,如此趴下身子整個人貼在房頂總是不方便的。
葉白荷惱羞不已,但見張鳳府一臉凝重并未有任何褻瀆之意才算是壓下了心中一口惡氣。
待張鳳府趴下身子瞧閣樓內光景時候,只感覺屁股上被人狠狠踢了一腳,不必多看便知是誰干的,不敢發出任何動靜,只能默默受著。
從縫隙中看下去隱約能見到閣樓內居然是詭異的一片紅色,張鳳府確認不是自己看眼花了,忙用手揉了揉眼睛,誰知不看還好,這么一看險些一聲驚呼出來。
那哪里是什么閣樓紅色,分明就是一只銅鈴般大小的眼睛,那只眼睛正死死的瞪著自己,散發出一股死亡與冰冷匯聚的氣息。
“別動。”
葉白荷低聲道。
“它在睡覺,別吵醒它。”
渾身汗毛直立,張鳳府不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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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東西?”
“一條蛇。”
葉白荷道。
“一條以人肉喂大的蛇,對人的氣息極為敏感,不過看樣子它似乎才吃了不少東西。現在正在休息,否則你剛剛趴下身子那一剎那,恐怕你的整個腦袋都得被它吞了進去。”
“睡覺都瞪著眼睛的蛇,果然九重天處處透露著詭異。”
既然在睡覺,便不需要擔心被發現,張鳳府換了一個位置趴下之后果然見到了水桶般粗細的蛇身盤旋在房梁上,趴在那里一動不動,而透過細微蠕動蛇身的縫隙。只見到空曠的閣樓之內陳設著一架紅床,紅床之上正有一位側面枕著枕頭睡覺,蓋著少半邊身子的女子,身上正游走著幾條吐著信子的小蛇。
不知從哪里來的粘液粘遍了女子全身,地上還有著幾具血淋淋的尸體,分別是頭和腿之類的軀體被什么東西咬了下來,觸目驚心。
居然是她。
張鳳府驚訝無比,不是那日在風滿樓與馬龍一起前來的女子又是誰?
“她還在睡覺,以最快的速度擒住她。”
葉白荷低聲一句。
“千萬不要讓下面這條家伙醒來,否則就難辦了。”
張鳳府疑惑:“一條蛇而已,頂多也就是條大點的蛇,怕什么?”
葉白荷道:“不要小瞧了這條蛇,蛇就是人,人就是蛇。”
尚不等張鳳府思索這句話的意思,葉白荷已輕飄飄離開房頂,從半掩著的窗戶閃身進去,說時遲那時快,張鳳府緊隨葉白荷之后,但見葉白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屋子內的幾條小蛇拍成肉泥,當床上蛇姬察覺不對睜開眼時候,一把森冷寒刀的刀鋒已對準其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