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倒是有,不過故事便是已經故去的事,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再提,她能在十三娘這里,我放心得很,只是還請十三娘替我看住她,在傷勢沒有完全康復之前莫要讓她四處亂跑,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說罷,張鳳府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那玉瓶晶瑩剔透,正是之前葉白荷所贈送之療傷丹藥,價值不菲。
十三娘也算是識貨的主兒,單是打開瓶塞溢出來的那股子香氣便知是好東西。
“那我就替這姑娘接下了,之前李大仁的手下已經來過一次風滿樓,保不齊什么時候又會再來,為了不讓我跟你這臭小子扯上太多的關系,我看你以后還是少來老娘的店里為妙,這邊由我替你照顧,只是等這姑娘醒來,若是大吵大鬧著要見你怎么辦?”
“她不會的。”
張鳳府離開地窖之前笑了一笑。
“或許從前會,不過現在肯定不會。”
踏出風滿樓,往事便如同走馬觀花一般一幕幕浮上心頭,張鳳府行至一處深巷子,但聞巷中酒香四溢,幾處賣酒老人正樂呵招呼著前來打酒的客人,生意極好,是難得的佳釀,便是不小心灑出一滴來都會讓人覺得心疼。
那樣只會便宜過路的螞蟻,不過螞蟻不會喝酒,人才會喝酒。
張鳳府踏進了一家門口擺放著兩個大米缸的店鋪,店鋪只有簡單兩張桌子,墻壁處擺放了一壇又一壇陳年佳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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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最差的黃酒,汾酒,到最好的花雕,竹葉青,應有盡有。
賣酒老人與張鳳府打了一壺竹葉青,卻見張鳳府只聞不喝,不覺好奇道,
“莫非客官覺著小店的酒不對胃口?”
張鳳府搖頭道:“不是,我只是在等一個人而已,附近這片地方恐怕就這條酒的味道最好,他一定會來的。”
這么一等便足足等了兩個時辰,雖無白天黑夜,酒鋪卻也有要關門打烊的時候,一來二去等不到,張鳳府不禁有些失望,心道八成這二十兩銀子一壺的竹葉青今日是賣不出去了,等改天再來就是。
告別賣酒老人,張鳳府拎著酒壺去了巷子更深處,打算抄近路去大樂坊,以免耽擱的時間太多,讓葉白荷起了疑心。
誰知才到一處橋洞子下面,便見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在下面乞討,面前零碎有著幾個銅板。
“公子,施舍一點銀子吧?”
那乞丐瘦骨嶙峋,年紀最起碼也是古稀,張鳳府瞧他可憐,便掏出二兩銀子,誰知乞丐居然直接一把從張鳳府手中搶走二兩銀子,張鳳府正要發作時候突然感覺手里多了點什么東西,再看那披頭散發的乞丐目光在雜亂頭發之下意有所指,張鳳府便裝作若無其事離開,等到了僻靜處時候才打開手中那張揉成一團的字條。
“城東屠宰場見。”
張鳳府調動內力將那字條化成灰燼,拍拍手飛快拎著酒朝城東遁去。
地下城以九重天為中心,其余地方又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風滿樓在西,與之相對的城東怕是要費不少時間,好在張鳳府輕功了得,一來二去不到一個時辰時間便到達了事先約定好的地點。
那是一處零零散散酣睡著幾個屠夫的市場,架子上掛滿了各色各樣的肉。
屠宰場旁有一家年久失修的茶鋪,在黑暗中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從來只有新事笑,誰能聞見舊人哭?這家茶鋪便是如此,已經冷清到連個喝茶解悶的人都沒有,張鳳府才踏進茶鋪時候昏昏欲睡的店小二便醒了過來,打著哈欠有氣無力道:“客官是姓張?”
張鳳府點點頭。
店小二又道:“既然是姓張,那就請隨我來。”
跟隨店小二踩著咯吱咯吱響個不停地木地板,上了二樓左拐右拐,停在一處靠窗戶的房間后店小二便退下。
張鳳府推開門,屋子里散發著淡淡熏香氣息,倒是直接遮蓋了屋子里的霉臭味道,收拾的還算整齊,桌上放著一壺已經冷掉的茶,還有幾味去哪里都買的到的點心,至于窗前,則有著一個渾身籠罩在一件寬松灰袍之下,頭發花白相間的老人。
“茶都涼了,你來的可真慢。”
瘦的只剩皮包骨頭的老人轉過頭,張鳳府真怕如此動作會一不小心讓這位老人身上的骨頭都全部折斷,不過一想起這老人的身份之后便也就釋然了。
“來的快和慢都沒關系,最主要是我今天帶來了你最喜歡的酒,并且從城西到城東怎么著也得需要不少時間,要是拿這個說事兒可就不好了,畢竟我還在酒巷子里等了那么長時間,枯木老頭兒,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