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已虛弱的說不出來一個字,一嘗試開口便會嘴里不停的吐著血沫子,性命堪憂,唯有手中緊緊捏著的破銅爛鐵證明了此時此刻這位年輕劍客的不甘。
“不必多說,我都知道。我先帶你回去療傷,先保住性命要緊,那瘸子既然兩度找上我,想必也不會就這么算了,他一定還會來找我。”
將蘭亭背在身上,任由其嘴里的血沫從自己脖子滑下,張鳳府絲毫未覺。
年輕劍客本就受了重傷,禁不起如此顛簸,很快便昏迷過去,只留下了一口氣懸在喉嚨間。
葉白荷在張鳳府其后,側耳傾聽確定并無人尾隨在自己身后才放心下來,若真被人發現了自己這些人的藏身之處,到時候等來的必定是楚江王推來的滅頂之災。
江門三鬼尋找到的地方的確很安全,即便二人離去,還在療傷之中的三兄弟也未曾遇見什么兇險,倒是突然帶回來又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讓原本還對張鳳府抱有殺出一條血路期望的三鬼不禁徹底沒了希望。
三鬼倒也豁達,知道三人這條命根本就是張鳳府從閻王殿門口撿回來的,原本就不能算是命的命,死之前還能痛罵楚江王一頓泄了心中這口惡氣?豈不快哉?
于情于理張鳳府都不再欠他兄弟三人。
大鬼率先打量了昏迷過去的蘭亭一眼,張鳳府為其鋪就了一片柔軟之地用來歇息,隨后才有時間打理自己脖子上的血污。
“你居然帶了這樣的一個家伙回來,這讓我真的有些好奇你交朋友的原則是什么。”
大鬼見過蘭亭。
張鳳府有些驚訝,道:“我原本還以為像他這樣不入眼的人是不可能被你們這等楚江殿的紅人知道的,現在看來我好像低估了我這朋友的名氣。”
大鬼道:“狗屁的名氣,這名氣換做是我我寧可不要,為了一個青樓女人被趕到了修羅道過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武功又學的不三不四,偏偏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子狗屁傲氣,殊不知在別人眼里他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原本你小子肯出手救我們兄弟三人,又肯結交紙鳶這種高手,我還以為你小子是個有見地的人,卻是沒想到你來者不拒,什么樣的都愿意交,不過倒也無所謂了,本來我兄弟三人就是累贅,兩個人帶著三個累贅,而今又多了一個,反正都是死,老子也不在乎。”
張鳳府雖不至于黑臉,卻也是一陣面色不自然,再看向隔著面具的葉白荷一雙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眼睛,嘆氣道:“莫非你們都覺得我看走眼了?”
葉白荷別過頭道:“我什么都沒說。”
大鬼道:“這是明擺著的事情,就算是我交朋友,也不可能交連像樣的劍都沒有一把的朋友。”
張鳳府道:“難道你們就覺得一定要能拿出一把像樣的劍都沒有的人才能做朋友?也許他不過只是暫時落魄罷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定他哪一天便能用上一把削鐵如泥的快劍也說不定,不是嗎?”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大鬼雖還想辯解,但看張鳳府并不想多解釋下去的模樣,便做罷,只是琢磨道:“那現在該怎么辦?”
張鳳府道:“等他醒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