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府沉聲問道:“在我死之前想做個明白鬼,蘭亭究竟去了哪里?”
柳葉道:“有這個必要知道?”
張鳳府道:“他還欠我一頓酒。”
柳葉道:“人都快要死了還要什么酒?不如我讓他把酒送到你的墳頭上,等你下了地獄喝個夠。”
張鳳府道:“陽間的酒下了地獄可就變了味道了。”
柳葉道:“下了地獄也還是酒,就如同捅進你身體的這把刀,不論怎么樣它都始終是一把刀。”
張鳳府道:“可朋友卻不是什么什么時候都能稱為朋友,死在你們手里,我不冤,我只是想親自見他一面,當面問他一個為什么。”
柳葉道:“第一次遇見這么執著的人,只是你想見他,他卻未必肯見你,更何況現在也不是你們說廢話的時候,還是先乖乖把命交出來再說。”
紙鳶道:“這句話恐怕應該是我來對你說。”
紙鳶一掌出,柳葉冷笑,被楚江王折斷的手指竟完好無損,二人頓時戰做一團,黃泉騰出了手,冷眼看張鳳府二人,竟也不急于出手。
楚江王稍緩一口氣,冷笑道:“我還是第一見有人在修羅道里面交朋友的,為了朋友這兩個字搭上自己性命,秦廣王,我真不知是高看了你還是低看了你,既然你這么想見他,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灰鼠,出來吧,有個自稱是你朋友的家伙想見你。”
一個絲毫不惹人注意的惡鬼緩緩走了出來,摘下了臉上面具,露出了極有辨識度的一張臉,丹鳳眼,鷹鉤鼻,顴骨深陷,手里依舊拿著一把破銅爛鐵。
面無表情,卻又像是有千萬種情緒掛在臉上。
楚江王一度冷笑。
“灰鼠,替我殺了這家伙,記你一功。”
張鳳府淡然,冷漠,甚至嘲諷道:“聽到沒有,灰鼠,殺了我,就是你的功勞。”
蘭亭道:“你應該早就懷疑了我的身份,為何方才還要出手救我?”
張鳳府咬牙道:“我壓根兒沒想過要救你,我只是想將你帶到我這里來,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蘭亭道:“可現在你似乎做不到了。”
張鳳府道:“如果還能有那個機會,我一定會做到。”
蘭亭道:“這輩子應該不可能了,因為你馬上就會死在我的手里,雖說這樣你死的很冤,可誰讓你我是敵人。”
張鳳府不甘道:“要動手就趕緊動手。”
蘭亭道:“還有沒有遺言要交代?”
張鳳府道:“只怪我瞎了眼。”
蘭亭道:“那你可以去死了。”
一把破銅爛鐵提在手中刺了出去,楚江王張狂大笑,但下一刻笑容便凝固在臉上,只因蘭亭那把破銅爛鐵,并非是刺進張鳳府胸膛,而是刺進自己的心臟。
黃泉駭然,本能拍出一掌震退蘭亭,殊不知那把生銹的破銅爛鐵竟帶有倒刺,直接拉扯出楚江王一片心臟血肉。
“為什么?”
不甘的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胸膛,楚江王歇斯底里。
被掌力震傷的蘭亭面色慘白劇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