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了這里,芊蕁突然頓住腳步。
“你究竟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事情恐怕大小姐心中已經猜到了,大小姐,不要以為你不在羅生門我就不知道你的事情,你先前為何要突然給中原那幫子人臺階下,又為何明知道被人跟蹤還偏偏假裝什么都不知道,難道大小姐你自己都不明白么?”
“就算如此……”
芊蕁咬了咬牙,她心中已經料定自己身邊有奸細,是奸細出賣了自己。
“就算如此,難道你就知道我要找的人在什么地方?你就知道我心里一定是想找他?難道你不知他早就死了么?死在了皓月的手里。”
“皓月早就傾心大小姐你,他說的話你也信?如果我說我不但知道你心中掛念的人還活著,我還知道此時此刻他藏身在哪里,小姐你又想不想知道呢?”
“我……”
芊蕁幾乎下意識便要脫口而出一個想字,但她想起這女人行事古怪作風,又不得不生生咽了回去。
若是承認了自己想,便免不得以后事事被她牽著鼻子走,倘若如此,十年心血,豈不就此毀于一旦?
“我不想……”
即便心中不認,芊蕁也不得不說出這三個字。
沉默半晌,那女人才幽幽道:“真沒趣,人家逗你呢,你還真以為那小子能從皓月手里活下來?那不是癡人說夢么?其實我只是想看看大小姐你想卻不敢說出來,只能昧著自己心的狼狽樣子而已,咯咯……”
一陣讓男人酥麻,讓芊蕁頭皮發麻的聲音之后,再也不見那女子聲音。
芊蕁心中絞痛,雙拳緊握,卻不得不在孟輕舟的低聲安慰之下舒緩開來。
“小姐,你知道她的性子總是如此刁鉆古怪,所以你大可以不必放在心里,任她說什么你不必聽就是,至于她說的或者說小姐你想的那人究竟是誰,等他們抓住前面那幾個人,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
“總是如此刁鉆古怪?”芊蕁冷笑。“看來連你也十分了解她。”
“不……”
孟輕舟連忙躬身。
“并非小姐所想的那樣,我只是……”
“不必解釋,我知道你們所有的人心里都向著她,這本來就沒什么錯,畢竟……畢竟我在他們所有人眼里,也不過只是一個野丫頭罷了。”
芊蕁大步離去,只剩孟輕舟神色復雜,望向芊蕁背影竟好像是兄長看自己妹妹一般的寵溺。
他喃喃道:“大小姐大小姐,你總是說自己在別人心里是野丫頭,卻不知你在孟輕舟心里,才是真正的大小姐。”
他二人離去之后,羅生門很快再度出來一人,出來帶著半張面具的一個男人。
看向地上兩個階下囚,茍或面露不屑,看向離去的芊蕁二人背影更是深沉的厲害。
“尊使,如何處置他二人?”
“不著急,先隨便找個豬圈丟進去,等我待會兒再找你吩咐……”
“待會兒?難道尊使現在還有什么事情么?”
“不該問的別問。”
茍或頓時心驚,連忙道:“屬下知錯。”
駝背老人與瘸子被茍或拎著如同小雞一般逆風進了羅生門,做完這一切之后,羅生門終于平復下來,只剩風聲。
昏黃燈火下,逆風處一道清冷聲音緩緩走向羅生門某易于隱蔽藏身之地。
“偷聽了這么久,是不是也該讓我看看你長什么樣子,才能讓我們家這位大小姐如此為你心中掛念了?”
一件黑衣,黑衣之下只有幾個胡亂堆砌成人形的頑石。
那道身影驚訝,隨即輕笑。
“好小子,如此機靈,不過……我看你能藏到哪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