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猛地停了,要感謝無處不在的人工智能,否則那姑娘只能再做一只腳。
雖然會是完美無缺,但畢竟不是原裝的,還好,原裝的腳算是保住了。可程渝總覺得這姑娘本來就是個贗品,都怪自己多事啊!
可他還是目送著那個姑娘被醫療車接走,因為他終于相信了,有些事真的是無能為力,至于英雄那就別想了。
逃下公共列車時恰好是七點五十。程渝數著點走過前臺,習慣性的和那個站著的小姑娘打聲招呼,然后低頭朝辦公室走去。
他知道那個姑娘一定通過無處不在的網絡看到了這件事。
這會兒,這張笑臉的雙眼里,走過的一定是一個色狼,可這又要到哪里去解釋呢?
九點鐘的時候,程渝已經處理完手里的工作。
他剛站起身,經理就站在門外向他招了招手,程渝心里一沉,來了,來了,該來的還得來啊。
果然,經理交代他去某小區處理一個客戶的故障。因為很急,必須現在就出發,程渝不想去,可有無可奈何。
畢竟那只是解決一個尋常不過的故障,他如果推了,定會丟了工作。
這是程渝絕對不允許的,他不想做一個寄生蟲。
九點三十,程渝準時站在馬路邊,哪個小區有些偏僻,必須要坐出租車才行。
一連等了好幾輛,都是滿載,程渝暗暗心喜。
可下一瞬,他就傻了眼,一輛橘黃色的出租車停在他的面前,車牌的后三位恰好是夢里的數字。
程渝不想坐這輛車,向師傅表示歉意,那輛車又開走了。
說起來,出租車本該是智能的了,不需要人,可再高級別的人工智能總是有一絲缺陷,于是公共交通部門,配備一個司機就成了必然的事。
最起碼,在最后一刻,還會有一個人類給你一絲期待。
接下來半小時,連一輛也沒有,程渝在路邊來回渡著步,不時抬手看表。
因為快遲到了。
突然,視野里出現一個橘色的影子,越來越近,最后停了下來。
“上車吧?我看了你好久了。”
竟然還是那輛車。程渝有些無奈,但還是坐了上去,聽著師傅不停的叨叨。
十點十分,師傅的通訊器準時響了,然后程渝聽著師傅歉意的話,意思是他有個急事,需要再中途的一個小區停一下。
程渝有心不答應,可師傅態度很誠懇,不由得他拒絕。
十點四十,出租車在進入一個小區,程渝忍不住走了下來。師傅連連抱歉,連錢也沒收,還說一會免費送他去。
可程渝卻打心里不愿意,他朝馬路上走去,準備重新打個車。
可剛走了幾步,卻碰到一個人,竟然是小學同學,不由分說的把程渝拉了回來,因為那個同學恰好住在這個小區。
半小時后,程渝哀嘆著走了出來,特意避開夢里的那段路。
然后,眼里出現一個黑影,直直的墜落下來,血跡濺到了程渝的臉上,黏膩、冰涼,和夢里的情形不差分毫。
程渝逃也似的走了,他不敢停留,因為自己仿佛一個災星,把夢境總能變成現實。
處理完客戶的問題,已經是下午了,程渝很慌,他決定去醫院看看。
因為昨晚夢里的后半段過的飛快,好多細節他已經記不清了。可能接下來是去了醫院,管它呢?只要不再死人就好。
程渝這么想著,撥通了那個熟悉的電話,寒暄之后,約定好下午三點就診。
這時,經理的電話如期而至,竟然放一下午的假,看來下午程渝真可以休息了。
程渝要去的是S市最大的一家醫院的腦心理科。這是一個新興的學科,研究一些奇異現象對人類大腦的影響,而程渝目前碰到的問題恰好屬于這一種。
那個年輕的女醫生,程渝已經見過三次面了,從最初的惶恐到如今的無奈,可她似乎對這些早已經習以為常。
程渝卻不這么認為,他認為是有人在控制自己。這非常的可怕,因為這件事如果屬實,將會成為一場災難。
最后一句話不是程渝想出來的,而是那位年輕的女醫生說的。
程渝覺得自己腦子出了問題,應該屬于精神病的那種,可那個女醫生卻不這么看。
正因為如此,程渝才對這位醫生有了一絲信賴。
三點一刻,程渝坐在一個奇怪的椅子上,腦袋上是一個透明罩,不時閃著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