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地面一大片都被暗紅色的血液鋪滿,墻角倚靠著一個男人的尸體,尸體的頸動脈被人劃開,傷口外翻,血跡已經凝固。
尸體身邊還躺著個女人,和死不瞑目的男人不同,女人身上并沒有傷痕,雙眼緊閉,胸口還在微微起伏,顯然只是昏了過去。
“嘖!這活干的真糙。”
站在臥室門外,七喜看了眼男人脖頸處的傷口發出感慨,從兜里摸出手機,撥通了祝三愿的號碼。
……
“想不到你都長這么大了。”
張圣夫盯著祝三愿看了半天,語氣唏噓,“剛才還不覺得,現在看眉眼跟你母親一模一樣。”
陳亮、魏立軍和戴斌三個人始終環伺在側,此時聽到張圣夫說出這番話,臉上紛紛露出錯愕之色,心中俱升起同一個念頭。
這就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再看祝三愿,他那張始終平靜的臉上也露出一閃而逝的詫異,回頭看了眼父母墓碑上的合照,祝三愿挑眉問道:“你認識我父母?”
“跟你父親倒是不熟,不過你母親祝繁花是我師姐。”張圣夫端詳祝三愿,不時點點頭,又解釋一句,“我叫張圣夫,邙山大學歷史系教授,陳希聲是我師父。”
陳希聲,當年邙山市文物局局長,也就是當年招安祝家,認祝三愿母親祝繁花做干女兒的那位。
陳希聲的學生?
張圣夫端詳祝三愿的同時,祝三愿也在觀察對方,在這一片荒冢中結識了母親生前的故人,就算向來古井無波的祝三愿,心頭也泛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至于對方表示和自己的父親不熟,也說得過去,畢竟相比起當年已經在文物局上班的祝繁花,祝三愿的父親杜飛并沒有被收編,還干著見不得光的買賣,祝繁花嫌棄不帶他出去倒也正常。
“姓祝,符合師姐的脾氣。”張圣夫笑笑,語氣不勝唏噓,“想不到還能在邙山見到她的后人,真好啊。”
“不好意思,張叔。這些年一直待在廬陽,聽說我父母的墓被人刨了才趕來邙山,我請這幾個朋友幫我調查,沒想到誤會張叔你了。”
祝三愿指了指陳亮三人,抿嘴笑了一下,歉然開口解釋。
“不礙事,不礙事。”張圣夫笑著擺擺手,隨后語氣加重,“邙山這些盜墓賊也確實越來越猖獗了,你父母當年還是沒有把他們打疼!警察也是吃糧不管事,你父母墓被刨的第二天我就打電話報警,現在也沒線索。”
“不急,慢慢來,我也正好多在邙山待一段時間陪陪父母。”祝三愿輕聲開口,又問道,“我不在的時候,張叔經常來探望我父母?”
張圣夫點點頭,又搖搖頭:“有時間就來看看,有時候我來,有時候陳柏舟——就是陳希聲老師的兒子來,我們兩個都不來的時候,這墓上也經常有供品,你也知道,你父母朋友多,也不知道是誰擺的。”
祝三愿嗯了一聲,語氣真摯:“有心了。”
張圣夫嘆了口氣,神色略有傷感,隨后又曬然一笑:“好了,不說這些不愉快的,能看到你就是好事。走,我給陳柏舟打個電話,晚上都到我家吃飯。”
“不了,張叔。”
祝三愿看著張圣夫的模樣從熱切變為不悅,指了下身后墓穴,“查到了一點線索,等我抓到那個盜墓賊,修好了我父母的墓穴再上門拜訪。”
“有線索了?”張圣夫一怔,急忙追問道,“報警沒有,你陳叔跟警察局長關系不錯,讓他給你打個招呼。”
見張圣夫作勢就要掏出手機,祝三愿伸手攔住,搖頭道:“已經報警了,就是上次處理我交通意外的那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