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市天海酒店。
一大清早酒店外就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負責泊車的侍應生忙前忙后,不是撥弄著手里的傳聲器,給處在酒店其他位置的同伴匯報停車位消息。
所以當張圣夫在酒店門口停下自行車時,就算向來以熱情禮貌為著稱的天海酒店侍應生們,此時也顧不上招呼他,不斷在各個豪車間穿梭。
張圣夫推著自行車,默不作聲走到酒店門前栽種的一顆棕櫚樹前,從后座取下u型鎖,彎腰將自行車鎖在棕櫚樹干上。
“還鎖什么呀!就你這破車放到路邊都沒人偷。”
邙山市博物館副館長陳柏舟在霍天海的陪同下,出酒店迎接張圣夫,剛一出門就看到這一幕,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沒人偷?我都丟了兩輛了。”張圣夫扣上u型鎖,又用力拽了拽,確定鎖好無誤后收起鑰匙,然后才轉身看向陳柏舟和霍天海。
“張教授,你好。”
霍天海滿臉笑容向張圣夫打個招呼,主動伸出手,“您能來參加這次宴會實在是太給面子了。”
陳柏舟見張圣夫沒有動作,急忙開口說道:“這次真的要感謝霍先生,我上回隨口提了句博物館缺少宋代的展品,沒幾天霍先生就捐贈了一批兩宋年間的名瓷名硯,后來又出錢幫我們修復了古報恩寺那些壁畫,我看今年邙山杰出青年,霍先生肯定占一個名額。”
霍天海含蓄的笑笑,向張圣夫伸出的手仍懸在半空。
“干脆讓霍先生當你們博物館館長算了。”
在陳柏舟不斷打眼色的情況下,張圣夫終于伸出手,和霍天海輕輕握了下。
陳柏舟神色一松,像是沒聽出張圣夫話里的譏諷,打著哈哈說道:“那太好了,不過就算我們愿意,人家霍先生也不愿意嘛!”
霍天海笑容可掬:“實在慚愧,沒念過幾年書,當年連公務員考試都沒過。”
“霍先生真幽默。”陳柏舟適時發出笑聲,“行了,咱們也別在外面杵著了,進去坐下聊。”
霍天海主動引路:“陳館長,張教授,請。”
身后的張圣夫腳步放慢幾分,語氣冷淡:“最后一次啊,再讓我來這種沒營養的場合,我就真的跟你翻臉了。”
陳柏舟臉上帶笑,拍了下張圣夫的后背,外人眼中看上去頗為親昵,低聲道:“你是不是腦子里缺點啥?跟這些商人處好關系,以后你還用拿著邀請函去外面看文物展?知不知道我們博物館現在有多少展品?”
“起碼我拿邀請函進場的時候腰板挺得直。”
張圣夫淡淡的說了一句,完全無視了酒店門口貼的禁止吸煙標志,從口袋里摸出香煙點燃,“我美國的簽證馬上下來了,走之前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陳柏舟腳步微微一頓:“真準備走?”
張圣夫從鼻孔噴出兩道煙龍,點了點頭。
“唉!行吧,到時候我去送你。”陳柏舟嘆了口氣,沖替自己開門的侍應生點頭致意,然后又問道,“你給我介紹個人?除了我你還認識別人?”
張圣夫進入酒店大堂,彈著煙灰乜了陳柏舟一眼,任由煙灰落在名貴的紅毯上:“師姐的兒子,前兩天給師姐上墳的時候遇見他了。”
陳柏舟剛想表露對張圣夫亂彈煙灰的不滿,聽完他的話之后,一下愣在了原地。
……
祝三愿接過徐斯文遞來那杯名叫‘蛇膽’的精釀啤酒,在徐斯文充滿希冀的眼神中,小心翼翼啜了一口。
“怎么樣啊老板?”徐斯文搓著手,臉上掛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