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咔噠、咔噠......”
一只半米多高的擺鐘矗立在客廳里,鐘身呈黃褐色,看上去典雅、大氣,充滿西式古典風格。
鐘表上指針每走一次,就會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聲音很有節奏,有節奏到就像是具有催眠的功能。
沈浪呆呆坐在凳子上,整個好似已經陷入到被催眠的狀態。
他有一種荒謬的不真實感。
重生。
沈浪重生了。
因為這事太過玄乎,他一時還不敢接受。
但擺鐘旁邊的日歷在明明白白告訴他今天是什么日子。
壬申年
1992-1-3
星期日。
茫然、無措、難以置信,沈浪幾如夢里。
“咔噠、咔噠...鐺、鐺、鐺......”
突然,客廳里的擺鐘連續發出一聲聲轟鳴,聲音猶如黃鐘大呂般浩浩蕩蕩,發人深省。
鐘聲之下,沈浪眼里茫然和混亂逐漸平復,取而代之的是激動和期盼之色。
是重生,還是那過去的一切都是夢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可以見到以前只能在夢中才能見到的父母。
那生他養他的父母。
想到父母曾經做過的一切,沈浪的眼睛濕潤了。
那一年、那一天。
那山一樣的父親為他撐起了整片天空,那水一樣的母親為他托起了無垠大地,他們用他們的生命為他遮擋了所有危難和恐懼。
沈浪輕輕閉上了眼睛,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滑落在臉上。無論那一天是過去的還是未發生的,他一定不會讓那件事再發生。
“滴答、滴答、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吱呀”一聲,客廳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子提著籃子進了屋里,期盼已久的沈浪激動喊了聲。
“媽。”
剛進屋的王秀芳一愣,接著心里就是一疼。
不用抬頭,她就能感覺到自家兒子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這肯定又是在學校里被其他學生給欺負了。
王秀芳抬頭。
果然,自家兒子眼圈早已通紅,眼淚怕是下一刻就要掉下來。
哎。
自家兒子什么都好,就是這性子比女生還柔弱,真讓人發愁啊,一大男生,整天被欺負到不敢吭聲的怕是也就她家孩子了。
護犢子的王秀芬又是心疼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她忍不住罵道。
“小浪。不是我說你啊,你這都念高中了,這整天哭哭啼啼的好看不好看,是不是在學校又被人欺負了?”
“媽。沒事。沒人欺負我。我就是、就是想你了。”
在王秀芬的教育中,沈浪壓抑住激動擦了擦眼說。
他是真的很想自家老媽了。
很想、很想。
王秀芬那是一百個不信。
自家兒子什么德行她還不是門清,好端端一個人在家偷偷哭,那肯定是在學校被人欺負慘了。
這孩子啊,咋就不像個男孩子呢。
王秀芬放下路上順道買的菜,瞅了瞅親兒子。
膚色白皙、五官秀氣,一雙丹鳳眼有著明顯的內雙。輪外表,那是跟自己帶了八成像,可這性子,要是再遺傳他爹就好了。
王秀芬暗暗嘆口氣。
“小浪,跟媽說。是不是你們班上那幾個壞學生又欺負你了。是我明天就去找你們老師管管。”
沈浪激動暫緩,變得有些慚愧和自責,他想起了當年的他在這個時候有多么懦弱和膽怯。讀了高中,他還像小學生一樣天天靠老媽去學校撐腰,甚至在六年之后的那場生死危機時也只會在父母羽翼下瑟瑟發抖。
王秀芬四十歲的人了哪里還不懂察言觀色。
沈浪臉上的慚愧和懊悔之色,明擺著是在學校又被人欺負了。
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