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號,正月十一。
早上剛起床,沈浪就感覺到家里氣氛有些不對。
父親沈安民坐在客廳悶頭抽著煙,母親王秀芬也是一臉為難之色。煙霧繚繞的客廳里,就像是布滿了愁云。
沈浪心中一動。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就是這兩天了。
果然。
在看到沈浪到了客廳后,王秀芬和沈安民對視了一眼。
“小浪。有個事一直沒跟你說,我跟你爹商量過了,咱們過來十五去你大伯那邊,那邊的學校也找好了,你過去就等接著讀書......”
“媽。可以再給我半個月時間么?”
沈浪沒有插話,靜靜聽著母親把話說完后,他才開口道。
這個回答讓沈安民和王秀芬兩口子都是一愣。
沒有憤怒、沒有不滿、也沒有猜測的倔強和委屈。
平淡、出乎預料的平淡。
兩口子對視一眼,在交換了個意思后,王秀芬試探道。
“小浪。你是不是不想去南洋。”
不是不想,是不能啊。
沈浪心里一嘆,眼底閃過一絲外人無法察覺的殺機。
“爹、媽。你們也不想去南洋,是不是?”
“......”
面對著自家兒子的詢問和眼神,沈安民和王秀芬兩人沒有吭聲。
如果不是沒得選,誰又想背井離鄉去那異國他鄉。
“有件事我也沒有告訴你們,我和人合作在申城買了一些股票認購證,順利的話,很快就能賺到一筆錢。”
沈安民和王秀芬再次一怔,在消化了沈浪說的話后又是一驚。
“你什么時候去的申城?”
“股票認購證是什么?”
兩個截然不同的問題,但語氣中的緊張和驚詫一般無二。
沈浪忍不住苦笑著。
在父母眼里,現在的他還是個孩子,也許永遠都是個孩子。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可以做一輩子的孩子。
可是現在不行。
有些事,早晚都需要一個解釋的。
“是年前我和春哥一起去的,就是那次和我大伯聯系沒多久后。”
“你怎么曠......”
沈安民剛想呵斥,但在意識到什么后閉上了嘴。
孩子這是真不想去南洋啊。
歉疚、一種身為人父的歉疚讓沈安民忍不住低下了頭。
他能夠理解沈浪的感受。
從小到大、所有熟悉的一切都在這里,現在要突然離開,換誰誰都會想離開。
曠課去申城,買什么股票認購證,肯定是知道家里的情況才去的。
這孩子,真的長大了啊!
“那個什么認購證又是怎么回事?”
王秀芬有些不安的問著。
這幾年過來聽過的見過的,讓她對買賣這種事情特別敏感。既然沈浪說能賺錢,又是先買的,想想就心里發慌。
“是股票認購證。”
“對,就是那個股票認購證。又是怎么回事?還有你哪來的錢去申城的?”
一個又一個問題。
沈浪一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