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那婀娜多姿的背影無奈揚了揚眉毛。
就現在這進度條,想用棍子把前幾天挨的那幾腳報復回來是遙遙無期了。
“革命尚未成功,咱還得繼續努力啊。”
片刻后,黃安情拎著包轉過了身。
她將提前準備好的一部BP機遞給沈浪說道。
“資金已經到位了,明天我要去一趟香港,這個你拿著,方便聯系。”
“我直接去申城等你?”
“嗯。”
“......”
......
2月19號,正月十六。
申城。
“大師,你終于來!”
沈浪剛下火車,陶振亮就幽幽說了一句。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雙眼也是通紅一片,就像是幾天幾夜沒合眼一樣。
沈浪心里一突。
該不會是認購證的事情出了問題?
沒道理啊!他這只蝴蝶現在連個毛毛蟲都算不上,沒道理能影響到大勢的。
疑惑中,沈浪問道。
“怎么了?”
“一言難盡啊!”
“......”
“......”
陶振亮一直覺得自己在這年頭也算個人物。
在別人家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時候,他家就住上了小樓房,在別人家自行車當成寶稀罕的不行時,他就能開起摩托車了。
一切,都因為他敢闖敢拼掙下來的那些家業。
別人不敢干,他干,所以他發財了。
膽小,那跟他從來都沒有關系。
但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膽子好像被狗給吃了一樣,不見了。
恐懼、一種無法描述的恐懼。
年前到年后,僅僅半個月時間,申城的股票認購證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炸了。
兩萬六。
一套連號一百張的認購證,價格飆升到了兩萬六千塊。
三千塊的本錢,就等于賺了八倍還要多。他手里的一千張,整整賺了二十三萬。
所以陶振亮很怕、很痛苦。
因為就是搶劫,也沒法跟這種賺錢速度相比。
每天他只要坐著吃吃喝喝,錢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多。
錢是坐著來的,不是做來的。
可是,誰特么知道坐著的時候是那么恐怖。
每一天,都糾纏在賣還是不賣之間,每時每刻,都在想著要是漲了怎么辦,要是跌了怎么辦。
陶振亮覺得自己再這么下去,簡直要被逼瘋了。
“這幾天,不少人都賣了,我一直拿不定注意.......”
“蹭蹭蹭...五千、一萬、一萬五,到現在兩萬六,就半個月時間......”
“媽的。就跟搶錢一樣......”
“那麻袋敞著,只要那貨過去,立馬錢貨兩清。”
“......要是你再不來,我就要坐不住了!”
“......”
聽完陶振亮的話,沈浪忍不住笑了起來。
落袋為安是人的本性、但是貪婪也一樣是人的本性,在人性的反復掙扎中,那種矛盾簡直能把人給逼瘋。
當年,沈浪也深深體會過那種感覺。
如果不是因為心底的那種瘋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頂住那種壓力。
無知讓人無懼,未知讓人恐懼。
“大師。我們現在怎么辦?要不也先賣掉一部分吧。已經賺了不少了。”
“老陶啊。你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難道就不能有點追求?”
“大師。你別開玩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