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一錘揮完,方才被屏蔽的刺骨疼痛一齊涌入腦海,身形頓時開始搖晃,耳膜被血液撞擊,手中‘晨星’無力地垂落身前。
他陰沉地望向前方,黑霧彌散,紫光四溢,視線穿過飄零的霧團,直直迎上鼠爺陰鷙的眼神,嘴角帶血,剛才那一擊出其不意,不但擊碎了黑霧屏障,還碰到了鼠爺,以傷換傷。
刺耳破風聲打破了片刻寂靜,任真背后,一把短劍鋒芒畢露,寒光流動,影蛇化作一團煙霧,不知何時殺到身前。
任真不看肋下寒刃,舍身沖向遠處驚疑不定的鼠爺。
他丹田氣府已被瘟疫毒霧侵蝕,幾息后便會毒發,失去戰斗力。
此時如果分心躲避影蛇的刺殺,將失去唯一機會,三人必死無疑。
慘紫光華在皮膚下涌動,眼眸泛起紫光,清瘦臉龐之上絳紫經脈滋蔓,給人一種玉石俱焚的氣勢。
肋下寒刃刺穿肌膚,卻突然頓住,冰藍色焰流與暗金光芒紛至沓來,影蛇被袁弘、白蕓二人拖住,沒能當場擊斃任真。
靈力順著經脈流轉,無名心火上涌,勃然怒意充斥腦海,任真眼前景色染上微微血色,讓他無端有了一股想要殺光一切生靈的沖動。
“混元怒霸轟!”任真張嘴狂嗥,喉嚨涌血,紅點飛濺,雙臂高舉。
氣府內的靈力沸騰,瞬間被抽個干凈。雷絲與焰流匯聚,翻滾著纏裹‘晨星’,熾熱勁風四溢,耀眼光芒綻放,黑錘拖曳出絢爛彗尾,氣勢沖天,仿佛直達紫宸。
黑霧凝變作水流,一張陰森蛛網霍然出現在任真身前,層層密布。
‘晨星’如同真正流星一般,將一切悉數焚盡,蛛網崩裂,露出一張驚恐的鼠臉。
紫電破妄雷與紫凰火兩種靈素,傾盡氣府靈力,這一錘足有元嬰巔峰的威力,身負重傷的鼠爺完全無力抵擋。
“轟!”
暴風肆虐,光華耀眼,灰暗枯萎的灌木被余波震成粉末,沼澤地皮被掀飛。
任真搖晃了兩下癱在地上,氣府空蕩,心頭無名怒意未消,一張臉又猙獰又疲憊。
“走!”鼠爺扯著尖嗓子喊道,渾身浸滿鮮血。
影蛇掙開二人糾纏,身形再次化為一團煙霧,卷起鼠爺飛上天空。
“想得簡單!”袁弘沖步追向空中的煙團,一只手舉起鋼槍,用力擲出。
鋼槍裹挾著冰藍火焰,化作一道流光,閃電般追上前方的煙團,呲的一聲,一股血流灑下。
凄楚尖厲的慘叫聲響徹天際。
“切。”鋼槍自己掉頭回到袁弘手中,“沒留下他們。”
“算了。”任真額頭青筋狂跳,眼神中怒火難消,“傷成這樣,沒有幾年時間別想恢復。”
混元怒霸轟的副作用吞噬著他的理智,兩只手用力抓著翻起的泥地,強忍崩潰。
白蕓跪坐在任真身前,翻動包裹,取出幾瓶丹藥遞到任真嘴邊。
怒意消退,痛感恢復,經脈寸斷之痛浮上心頭,空空蕩蕩的氣府皺成一團,仿佛千萬只螞蟻在丹田啃噬。
任真后腦勺一沉,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