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得請黃大人多多護持啊。”
“這話怎么說的?”黃得功佯怒道,“應該是相互護持……才對嘛。”
“好,就如黃大人所言。”
“好,好。以后你我就是兄弟了。來,做老哥哥地敬兄弟一杯。”
吳爭心中想吐,有這么腆著臉認兄弟的嗎?那胡子一大把的人了,也虧他說得出口。
可嘴上卻應道:“今日不醉不歸。”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黃得功睜著醉眼道:“吳老弟,咱都兄弟相稱了,這明人不說暗話,那封信可在你處?”
吳爭也是醉眼朦朧,“確實在我手中。”
“那好,只要你將信交還給老哥哥,什么要求都可以提,老哥哥絕不二話。”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盡管說,盡管說就是。”
“好。我就兩個條件。一,十天之內,我要一萬石糧食。”
“好說,好說。咦……老弟要這么多糧食做什么?之前你從哥哥處拿走了二千四百石,又從陳家拿走了五千五百石,合計起來,有八千石了吧?”
吳爭苦笑著嘆道:“老哥想必已經知道,朝廷說是給了我三個百戶的編制,可除了軍服軍械,糧餉一個子都沒給。我手下三百多士兵,加上海邊那八百張嘴,一天就是十幾、二十石的糧食,一年就是七、八千石,如今這世道,若不在身邊備上兩、三年糧,心中不安哪。老哥你說,是不是這理?”
“哦?……理解,理解。這事我便能做主,老弟盡管說第二條。”
“這二嘛,也不是難事,我要梁湖衛所副千戶之職。老哥知道的,這亂世之中,身邊有人才安全啊,否則就算有再多的錢糧,也不過為他人作嫁衣裳。”
“對,對,兄弟說得是。只是老哥不過一個七品縣令,怕是幫不上兄弟這么大的忙啊。”
吳爭臉色一凝,“老哥哥這就沒誠意了啊?那封信是誰寫給誰的,難道老哥不知道?不是區區副千戶了,就算千戶,那也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嗎?”
吳爭說這話,是在詐唬,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這信是博洛寫給誰的,只知道是個朝廷重臣。
所以,吳爭心中很緊張,如果這時,黃得功反問一句是誰,那這就會被識破。
可黃得功沒問,他已經完全相信吳爭從孫明貞處得到了那封信,同時也對吳爭要以此要挾,謀取私利,深信不疑。
“老弟啊,如果你要些錢糧,那老哥哥我就一口應下了,可這副千戶,確實不是老哥能定的。”
“那就煩勞老哥將我的要求向越國公通稟吧,我等你的消息。”
黃得功想了想,道:“也好。兄弟你切莫著急,老哥明日就跑趟紹興府,把你所求稟報上去。不過……你可得把信藏好了,這可關系到老哥哥的性命啊。”
吳爭寬慰道:“老哥放心,我知道此事輕重。嘉定一戰,我算是看透了,八月我與叔還在與韃子浴血搏殺,六月潞王朱常淓就將杭州拱手送給了韃子。若不是我見機快,改道金山衛,否則,老哥就看不見我了。”
聽吳爭這一通牢騷,黃得功心中大定,他壓低聲音道:“兄弟說得是,大明氣數已盡,這天下啊,遲早都是滿清的。你我趁現在手中還有些權力,早投過去,早安心。”
“喲,敢情你我想到一塊去了?要知道,我這副千戶,那也是因為這事才索取的。否則,等過去了,一個百戶,誰當你回事啊,老哥說是不是?”
“唉,唉。”同道中人啊,黃得功心花怒放,滿臉堆笑地應道,“你我也是不打不相識,兄弟放心,明日我一定為你說好話。”
吳爭順勢拱手道:“那此事就靠老哥在越國公面前多多美言了?”
黃得功忙不迭的應道:“應該的,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