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該做的事,不代表著直不楞登去送死。
吳爭一路上,還是動了腦筋的。
要扳倒方國安,確實很難。
特別是方國安掌握著朝廷一半的軍隊,也就是說,真把方國安惹毛反了,這小朝廷等于垮掉了。
小朝廷少三萬人,滿清就多了三萬人,此消彼漲嘛。
所以,吳爭做了兩個決定。
在路上,吳爭特意在到了紹興府時,先找了家店棧,寫了一封信,讓小安立即送出。
之后,吳爭帶著厲如海,去了張煌言的宅子。
倒不是吳爭想禍水東引,禍害張煌言。
而是吳爭下意識地將張煌言當成自己的大哥。
心里有事找大哥嘛。
還有一點是,吳爭覺得,直接向朱以海告發,恐怕真會招來不測,帝皇心術,君威難測,這個道理吳爭還是懂的。
把自己與張煌言綁在一起,就等于與張國維、錢肅樂綁在一起,和這三人綁在了一起,等于與朱以海綁在了一起。
這叫有難同當。
說到底,吳爭心思還是很壞的。
……。
張煌言是個急性子,可能是因為張煌言此時也年輕吧。
他在聽了吳爭陳述之后,立即拖著吳爭前往錢肅樂的宅子。
這個時辰,兩更天,恐怕也只有象張煌言這樣的人,才會毫無顧忌去敲開上官的門。
錢肅樂也是個剛正不阿之人,聽完事情詳細之后,在張煌言的竭力唆使下。
三個一起去敲張國維家的門。
張國維的性格顯然與前二者不一樣。
聽完之后,張國維看著吳爭,冷靜地問道:“除了密信,你還有什么證據?”
吳爭答道:“有縣衙捕頭厲如海為人證。厲如海就在門外,張尚書若要詢問,可傳他進來。”
張國維搖搖手道:“不必了,還有別的嗎?”
吳爭一愣,心道,這還不夠嗎?
錢肅樂、張煌言也是如此表情。
張國維輕嘆道:“當然不夠。吳爭啊,你還年少,許多事只看見表象。這封密信你是從何處得來?上虞縣縣衙,對吧?”
“是。”
“人證也只能證明,是從黃知縣書房偷出了這封信。對吧?”
“是。”
“所有的證據,只有密信的稱呼,將方國安聯系起來。對吧?”
“是。”
“那如何證明方國安與敵私通?”
“啊?”
“吳爭,我問你,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滿清貝勒為了離間監國與方國安君臣之間的關系,故意寫了這封信?”
“呃……?”
張國維喟嘆道:“吳爭啊,雖然本官相信你一片為國之心,也相信這封信真正的意思,但這事真要到了監國殿下面前,根本經不住方國安一句話。”
張煌言怒道:“什么話?”
“方國安可以反問,如果有一天,從滿清貝勒處發來一封密信,被人截獲,信的抬頭是你或者錢大人,你們又該如何自辯?”